不必說,方才撞倒了青蘿的那不速之客,顯然便是餘氏母女有意安排了。
她好整以暇,伸出手來,虛虛地攔住了漲紅着臉,正要分辯的青蘿,波瀾不驚地隻等着聽這餘汀蘭口中,還能說出什麼花兒來。
隻見餘汀蘭慚愧道:“郡主殿下容禀,此事原本也是汀蘭的疏漏,昨日,聽聞少夫人不喜烏雞湯,汀蘭便特意,依着少夫人的體質,重新調配了一道燕窩羹的方子。”
“隻是,熬煮這燕窩羹,花費的時辰久了些,汀蘭趕着給國公爺送湯,恰巧路遇宋五小姐,想着她們姐妹二人素來親昵,便央宋五小姐,替汀蘭走上一趟,将那燕窩羹送給少夫人。”
“卻不曾想,宋五小姐不知是因何緣故,嘴上雖答應了下來,實則待汀蘭一走,竟毫不猶豫地命人将那燕窩羹摔了個粉碎,這才累得少夫人用不成早膳,連請安的時辰也耽擱了。”
“汀蘭疏忽大意,請郡主殿下責罰!”
文瑤郡主聞言,将信将疑地看向宋璃與宋琅。
“汀蘭此話可當真?五小姐,琅兒素日待你親厚,你卻為何要蓄意打碎她補身的燕窩?”
她亦是見識過後宅争鬥的,不等宋璃作答,心下便已然有了猜測。
世家女子,姐妹之間,為着一件衣裳,一套钗環,争得不可開交,吵嚷不休的,比比皆是。
這宋璃,大抵也是年幼,瞧見宋琅得嫁高門,錦衣玉食,不免心生妒忌,方才鬧出了這一場龃龉。
她先前,對宋家姊妹,多有青眼,但聽罷餘汀蘭之言,卻不免心生幾分失望。
這宋璃,到底是個見識短淺的小女兒家,嫉恨嫡姐,做出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小動作,終究不能免俗。
餘汀蘭眼觀六路,敏銳地瞧出了文瑤郡主神情中一閃而過的輕蔑之意,心下甚是得意。
阿娘這招一箭雙雕之計,果然十分巧妙!
本就是她命人沖撞了青蘿,摔碎了那湯盅,耽擱了宋琅請安的時辰。
彼時,四下無人,宋璃一行人的一面之詞,不足為信,隻要她一口咬定,是宋璃命丫鬟摔碎瓷盅,便死無對證。
這樣的小動作,實在難登大雅之堂,宋璃在文瑤郡主心中的形象,立時便要大打折扣,日後再想嫁入國公府,委實不易。
而那宋琅,想來也并非傻子,自是也能猜到,她這妹妹,心存嫉恨,更是險些連累了自己,慘遭訓誡。
經此一事,她們姐妹之間,若是還能如從前那般,毫無半分嫌隙,她餘汀蘭的名字,便倒過來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