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沈皇後聽聞她此言,有些意外地挑眉道:“哦?這倒是奇事。”
“那謝如琢素日裡瞧着冷心冷情的,一副不解風情的模樣,本宮還當他是要孤獨一生,茕茕孑立呢。如今總算紅鸾星動,鐵樹開花了?”
宋璃忙擺出一副羞赧模樣,竭力将自己表現得像是個思慕情郎的懷春少女。
“謝大人玉樹臨風,阿璃與他日久情深,能嫁與他為妻,是阿璃之幸。”
她刻意說得十分一往情深,果然,沈皇後聽得她這般說辭,似是松了一口氣,笑吟吟地點了點頭。
她招了招手,示意宋璃到她身邊來。
宋璃乖順地上前,但見那沈皇後,輕擡皓腕,褪下一對水頭極為潤澤的碧玉手镯來,親自帶在她手上。
“宋府上下,忠君為國,宋大人與五小姐更是為君分憂,立下汗馬功勞,這對玉镯,便算作是本宮對五小姐的褒獎,隻盼着五小姐與謝大人成婚後,如這玉镯一般,圓滿和睦。”
聽她此言,宋璃立時了然。
沈晝果真是将她在錢塘的諸般作為,告知了沈皇後。
難怪沈皇後要将她召來試探。
見她若有所思,宋瑾唯恐她在鳳儀前失了分寸,忙連聲道:“嫔妾替五妹妹謝皇後娘娘賞賜!”
沈皇後隻是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。
“無妨,今日本宮也有些乏了,錦嫔,你們且退下吧。”
宋璃幾人又同她行了大禮,待回到雲羅殿,宋瑾摒退了左右,方才急切地看着宋璃問道:“如何?”
她這話說得沒頭沒尾,見宋璃依舊神遊天外,宋瑾隻得又追問道:“五妹妹,你今日既已見過了沈皇後與秦貴妃,那依你之見,本宮該投入哪位麾下,方能高枕無憂?”
“先前我初入宮時,年輕氣盛,不懂審時度勢的道理,但我此番小産,擺明是中了有心之人的算計。”
“如今後宮之中,唯有沈皇後與秦貴妃,分庭抗禮,沈皇後仰仗母家軍功,穩坐中宮之位,但陛下重用文臣,秦相在朝堂之上,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,秦貴妃風頭正盛,後宮中多有猜測,倘若貴妃誕下皇子,皇後之位恐怕便要松動些了。”
“阿璃,依你之見,我該向何人投誠,尋求庇護?”
見宋瑾如此急切,宋璃低聲道:“後宮不得妄議前朝,錦嫔娘娘慎言。”
她神情凝重,宋瑾回過神來,亦是忙不疊悄悄掩住了櫻唇。
她滿眼熱切地盯着宋璃,宋璃不由有些無奈。
背靠大樹好乘涼,此話的确不假。
但依着今日她所見,這沈皇後與秦貴妃,隻怕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。
更何況,不願宋瑾誕下皇子的,俨然便是陛下,縱使宋瑾能得皇後或貴妃庇護,又能如何?
她尚不能完全信任宋瑾,是以,并不願将麝香檀木扇之事,說得太過明了。
宋璃思忖片刻,斟酌着在桌案上,緩緩寫下三個字。
宋瑾蹙眉看去,神色大為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