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話本不過是玩笑,謝如琢卻正色點頭道:“不錯,璃璃,救命之恩,無以為報,縱然要以身相許,也該由我來才是。”
他深深地望着宋璃,眼中有毫不掩飾的缱绻,暗流湧動。
“璃璃,我自知年長你許多,同你委實算不得般配,本想着隻是暗中助你事事順遂便好,但,不知是從何時開始,我早已對你,情難自禁。”
“我本不願對你提起那些前塵往事,恐怕你回想起我當日的落魄不堪但事已至此,璃璃,我再無法隐瞞。”
“這九年來,我踏遍了京城的每一座糖人兒攤子,便是盼着還能再次偶遇你,璃璃,我心中所念,自始至終,便隻有你一人。”
他毫不掩飾地說起對宋璃的一往情深,饒是宋璃率真大膽,此刻也不禁微微紅了面頰。
她亦是直至此刻,方才終于後知後覺地看懂了自己的真心。
在此之前,宋璃幾乎從未設想過成婚之事,對謝如琢的求娶,沈晝的提親,也不過隻是将兩人看做長久的“戰略合作夥伴”,權衡考慮。
但此刻,聽得謝如琢坦陳,他放在心尖尖上,牽挂了足足九年的意中人,竟便是自己時,心中的豁然開朗,喜出望外,卻明明白白地提醒着她。
此前的心存芥蒂,初次聽聞那“糖兔子小姐”之事時,悶在心頭的不快與酸澀,不過隻是她不受控的醋意罷了。
她,亦是早已對謝如琢,悄悄生出了情意。
宋璃輕輕捏住謝如琢的手,柔聲問道:“既有了聖旨,你我何時定親?”
聽她此言,謝如琢眉梢眼角,立時湧起了毫不掩飾的笑意。
“璃璃莫急,這定親的喜宴,隻管交給我便是。”
謝如琢既如此說,宋璃便也放心下來。
她此番入京,一來,是為着奉诏探望宋瑾,二來,也是有意在京中開設分店。
先前選定的鋪面,已經重新依着她的喜好,裝潢妥當,宋珏派回平江,運送墨錠與桑皮紙的車隊,也不日即将抵京,“寸金坊”京城分号,開張大吉,迫在眉睫,少不得她前去坐鎮。
這大半年來,松煙墨的物美價廉,與桐煙墨的光澤油潤,早已傳揚得天下學子,盡人皆知。
先前,京中文人若是想購墨,還得加價從旁的墨商手中求得,現下,寸金坊分号開張,衆人自然是争先恐後,競相搶購。
戚藥商亦披星戴月,匆匆趕到,奉旨入宮,為太後請脈。
太後服食了數日片仔癀,鳳體已然大有好轉,又得戚藥商獻上的三十年陳藥,用後更覺神清氣爽。
她對宋璃與戚藥商再無半分懷疑,天子亦是聖心大悅,除了傳旨為宋璃與謝如琢二人賜婚,更是降下一道旨意,命宋璃全力輔佐戚藥商,煉制那八寶五膽藥墨。
若能治愈太後的頑疾,重重有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