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這話時,他聲音平和,但語氣裡顯而易見的嘲諷。
幾年前,傅業庭忽然重疾發作,深夜送往醫院搶救。
搶救過程中,簽了三次病危,從手術室裡推出來,他老人家就隻有出的氣,沒有進的氣了。
即便如此,他還是咬着牙,把傅斂的婚姻給定下。
一開始是孟家,然而孟家以女兒年紀尚小,不準備出嫁而拒絕;方家這才有機會把女兒方沅給塞過來。
親眼看着兩家簽了婚姻契約書,傅業庭才徹底無牽無挂的咽氣。
然而實際上,無論是孟家還是方家,都不能起到托舉和幫襯的作用。
這紙婚約,目的是為了給傅斂捆綁一個無法依靠的家族,束縛住他的手腳,以此達到制衡,不讓他有跟傅年競争的底牌。
他生前留下的龐大巨額遺産,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,繼承人并沒有指定。
于是,這大權就暫時落在黎文舒手裡。
黎文舒作為傅業庭法律上的唯一正牌妻子,又是傅斂傅年兩個兒子的生母,她在法律上有權利指定誰是下一任傅氏繼承人。
溫寶珠已經猜到答案:“黎夫人不打算讓傅生繼承,對不對?”
傅斂:“何止是不打算。”
黎文舒是想讓他完全放棄财産繼承權,将全部的财産和利益,都交到傅年的手裡。
更可悲的是,這同樣也是傅業庭的決定。
黎文舒不過是繼承他的意志。
溫寶珠心裡有所預料,但聽到讓他放棄繼承權時,還是沒控制住表情,倒抽了一口氣。
“為什麼?”她驚呼出聲,“明明傅生也是她的兒子,她怎麼能這麼”
“冷血”二字,她沒敢說出口。
清官難斷家務事,更何況還是傅氏這樣複雜的宗親家族關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