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驚覺，此刻自己的手都是抖的。
丁叔回了自家院子，還在和老婆念叨。
“我當是誰呢，原來是溫家那個沒了爹的娃，今天跑回來砸門呢。”
“砸門？那房子不是賣了嗎，她跑回來砸什麼？”
“哎呦！還不是那張素梅，她真不是個東西！給自己老娘往醫院裡一塞，自己跑去澳門耍錢潇灑，連自己女兒都不打聲招呼。”
“不是說她女兒去港城享福？我看是母女一條心，打算讓那老婆子活活耗死哦。”
“”
諸如此類的言語，隔着一牆傳過來，全數落在溫寶珠耳朵裡。
雖然尖酸刻薄，但一瞬間讓溫寶珠清醒過來。
哦對了，她還有外婆。
像是困獸在籠子裡撞了一大圈，後來發現自己逃無可逃，溫寶珠最終還是撥了那個熟悉号碼。
對方接通的很快，像是早有預料她會打過來。
男人聲音十分不耐，壓着憤怒的情緒，對着聽筒低吼：“溫寶珠，我是不是說過不讓你到處亂跑？你現在什麼身體，是不是真以為我會一直縱容你？！”
隔着聽筒，溫寶珠好像能看到那一雙陰沉發冷的怒眼。
她本來用力咬着唇的，結果一開口，卻帶了哭腔：“我外婆我外婆不見了。”
話音剛落，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。
在短暫的幾秒鐘内，溫寶珠似有察覺，聲音輕輕：“傅生是不是知道，我外婆現在在哪？”
沒有回答，就已經是答了。
“傅生可不可以讓我見一見她？”
溫寶珠呼吸急促，趕在傅斂拒絕她之前，繼續求到：“傅生！從今往後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！我這條命，我這個人，從此以後都悉聽尊便！拜托你讓我去見外婆，哪怕就五分鐘——不，就兩分鐘，好不好？”
傅斂眼眸沉了沉。
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，他那顆原本堅如磐石的心髒，稍微開始松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