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靜靜等她把話說完,然後重複問一遍:“你确定麼?”
确定從今往後,她這個人,她這條命,都無條件供他所有,從此往後永遠屬于他?
溫寶珠沒有片刻猶豫:“我确定。”
從未有過這種感覺,即便小時候喜歡某一樣玩具,某一本書,某一部錄像帶,隻要阿年也喜歡,他就必須毫不猶豫的讓給他。
哪怕是專門安排在他身邊的保镖和傭人,在阿年受傷摔倒時,也會,于是還抱有一種虛無缥缈的期待。
而此時此刻所有的幻想都破碎,連房子都被阿媽賣掉,外婆的情況又能到哪裡去?
片刻,他聲音沉沉:“半個月前,我已經讓阿言過來帶老人家接受治療。”
男人言簡意赅,但也隻把話說到這裡。
算了算時間,差不多就是傅斂安排阿言過來提前探望外婆的時間。
溫寶珠脫力的笑了下,下巴用力點了點:“但太晚了,是不是?”
傅斂深深的看着她,想要看穿她僞裝的堅強,“拖延時間太長,已經沒有再治療的必要。”
他最終選擇告訴她事實。
對一個弱者進行隐瞞,未免太殘酷些。
更何況,她馬上就要知道真相。
溫寶珠伸出手,用力拍了拍臉頰,像是讓自己保持清醒:“我明白了,謝謝傅生願意告訴我。”
“除了謝謝以外呢,你還會說什麼。”
溫寶珠低垂下眼,聲音細若蚊蚋:“傅生可以容忍我,等我見過外婆以後再懲罰我麼?”
傅斂臉上的溫和一點點消散。
她竟然覺得,這個節骨眼上,他會找她算賬。
“既然心裡有數,那就别忘了你答應我的事。”
他的語氣輕描淡寫,車子也在此時停了下來。
男人先一步拉開車門,将手裡的黑傘撐開;又繞到車子的另一側,替她打開車門。
好奇怪,明明是她一路上叫嚣着要見外婆;可此刻,雙腿卻沉重的像是灌了鉛,邁開都需要勇氣。
男人眸色深深,看穿她的恐懼和猶豫。
雨聲淅淅瀝瀝砸在傘面上,男人微微躬身,對她伸出了手。
“有我在。”
不知道這三個字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,明明沒有太多情緒起伏,可她的鼻尖卻一瞬間發酸,有淚水像是又要從眼眶中沖出來。
她用力咬了下舌尖,将手搭在他寬大的掌心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