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就有先兆性流産的迹象，再加上後來的意外落海還沒把身體養好，又要立刻接受至親的離去。
物理上和心理上的層層打擊摧殘，她自己一個人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易，何況還是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。
傅斂替她擦掉眼淚，柔聲安撫：“是現在時機不對，等以後孩子會再回來的，不要自責。”
她哭到發不出聲音，靠在傅斂的懷裡，哭到腦袋嗡鳴，哭到呼吸堿中毒，醫生都跑過來搶救。
等平息下來，她靜靜地躺在床上，目光無神的盯着天花闆。
折騰這麼一圈，傅斂也身心俱疲。
他注視着床上的女人，看出她的心神脫離，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。
直到她啞掉的嗓音在房間裡響起：“其實，我給小孩買了兩件衣服的。”
“我怕傅生看到，就放在别墅的衣櫃最裡面。”她語調輕輕，陷入回憶：“是新年前逛街時偶然看到的，很可愛的款式。”
當時她還在猶豫要不要買。
“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，于是買了兩件不同顔色的，想着總能用得上。”
她自言自語：“當時還想是不是買的太早了，但又怕錯過。商店裡的衣服總是更新的很快，小孩子的也一樣。”
說到後面，她突然戛然而止。
她平靜的一字一句陳述，像是細細密密的短針，叫人萬箭攢心。
溫寶珠閉着眼睛，緊緊抿着唇，她說不出話，也發不出聲音了。
隻剩下抽動的肩頭，以及無聲的落淚。
“孩子不能強求，等你養好身體，孩子還會再有。”傅斂艱澀的開口：“以後有緣分，它會回來的。”
溫寶珠沒有說話。
她心裡很清楚，不會回來了。
外婆不會回來了，孩子也不會回來了。
溫寶珠哭了很久，幾乎要把這輩子的淚水都哭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