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個字喊得尤為清亮，原本嘈雜的環境裡瞬間清淨了些許。
在牌桌中央的中年女人正緊緊盯着發牌機，完全沒有意識到是在喊她。
溫寶珠盯着她幾秒，忽然邁開腳步走過去，一把抓住張素梅的手腕：“阿媽，不要玩了。”
這時那中年女人才後知後覺，反應過來擡頭，定睛去看來人面孔。
許是紙醉金迷實在是迷人眼，她眼神也變得不太好，眯着眼睛盯了半天，才認出人：“寶珠？”
确認以後，張素梅整個人變得格外亢奮，掙脫開溫寶珠的手腕，反手握住她的：“你來得正好！”
她喜滋滋的拉着溫寶珠的手，“你快幫阿媽看看，這次我的手氣怎麼樣！”
沉浸在對即将揭曉牌局的興奮中，她全然看不到溫寶珠怒睜的雙眼。
溫寶珠一把甩開張素梅的手，聲音拔高：“誰讓你來這裡賭，傅生給你的一千萬，就是讓你這樣揮霍？”
她想克制情緒，可聲調卻因為憤怒而控制不住的尖銳，“你把錢都花光了，連老房子都要賣，你不要活了嗎？！”
溫寶珠從未見過這樣的溫寶珠。
從小到大都很溫順乖巧的女兒，此刻情緒如此激烈，甚至在指責她的不是。
張素梅頓了一下，很快變得不屑：“我是誰，我是你阿媽哎！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，還輪得到女兒批評教育我？”
“那外婆呢。”溫寶珠盯着張素梅。
果不其然，對方眼神瞬間飄忽了一下，是躲閃，亦是膽怯。
“那外婆呢！”溫寶珠看着面前的張素梅，手腳再次變得冰冷，她氣到肩膀發抖：“你電話裡說會替我照顧好外婆，所以外婆現在怎麼樣了！”
“你外婆”張素梅眼神忽閃，“我給她找了最好的醫院和護工，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她。”
像是為了給自己的謊言更有說服性，她挺了挺胸膛，“那是我老媽，我能虧待她？倒是你，你是我生的女兒，憑什麼質問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