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墨綠色香雲紗長裙,細眉紅唇,皮膚白得發光。
小巧耳垂上戴了一副珍珠耳環,烏發用一根發簪挽在腦後。
即便是在光線昏暗的車内,也不影響她美得攝人心魂。
隻是,她那雙平時潋滟妩媚的眼中,此刻盛滿了驚惶不安。
她在怕他。
準确來說,是太驚慌了,所以平時的僞裝都失了效。
那對他與日俱增的害怕和厭棄,就這樣明晃晃地出現在她臉上。
裴江暮本就處于盛怒之中,看清她的抗拒,更是戾氣暴漲。
他近乎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,惡狠狠問她,“解釋什麼?解釋你不是想逃跑?”
孟若朝知道自己此刻該冷笑一聲,回敬他,“就是逃跑了,怎麼樣?”
他都要訂婚了,還囚她在他身邊,真想享齊人之福嗎?
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,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!
可長期的自我欺騙,削弱了她在這個男人面前的氣勢。
她的不安和焦灼也影響了她在這關鍵時刻的判斷力。
她竟然覺得,好好說,裴江暮應該會看在多年情份上,讓她走。
“我知道你對我好,可那不是我要的,我隻想當個普通人,我有自己的思想。”
“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,錯了三年,就不該再繼續錯下去。”
“現在既然你要訂婚了,那我們就更應該到此為止。”
她好聲好氣,甚至最後還忍着害怕,沖他微微一笑。
“我們還做回朋友,可以嗎?”
“如果你不想再見到我,我也可以不回海城,絕對不會影響你将來的生活。”
她自覺自己言辭懇切,誠心誠意。
是個人都該動容。
卻不知道聽在男人耳朵裡,隻有一個意思——她要離開他,逃到随便哪個城市都行,隻要離開他。
她果然厭倦了他。
說斷就斷,還迫不及待地要離他遠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