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說“依賴我”,也沒有再追問“為什麼不需要我”。
仿佛他不再追究她的疏離,已經是天大的讓步。
而她隻需要遵守這個新的“指令”即可。
孟若朝放在桌沿的手指猛地蜷縮了一下。
一種無法言說的反感湧上心頭。
她不喜歡這種強勢,甚至是恐懼。
好似曾有誰就是這樣束縛着她的人生一樣。
可她不能再表現出厭惡,隻好仰起頭,迎上顔秋白那帶着命令卻也暗藏期待的目光,嗯了一聲。
如果仔細看的話,那雙清澈的眼眸裡,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、意味不明的微光。
可顔秋白沒看到,他為這一聲極輕的“嗯”而高興起來。
甚至菜上來後,他親手幫她布菜,注意着她的忌口,恨不得親手喂她吃才好。
被忽略了個徹底的杜溪溪暗自咬了咬牙。
孟若朝僅僅輕描淡寫地道了歉,就輕易平息了顔秋白的怒火?
甚至還變成了這副殷勤倒貼的模樣?
一股強烈的嫉妒和不安瞬間攫住了她的心。
她勉強維持着臉上的微笑,指甲卻幾乎要嵌進掌心。
不過很快,她便恢複如常,甚至還跟許聽雨閑聊了幾句。
吃到一半,杜溪溪突然捂住胃部彎下腰時,顔秋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。
“秋白,我肚子好痛。”
她刻意将身體傾向顔秋白,餘光卻瞥向孟若朝。
“需要去醫院嗎?”
他的詢問禮貌而克制,聲音裡帶着恰到好處的關切,就像對待任何一位身體不适的普通朋友。
“可能是最近趕項目,沒好好吃飯。”
杜溪溪說話時睫毛輕顫,卻在顔秋白看不見的角度,飛快擡頭朝孟若朝看了一眼。
“你們難得見一面,我不耽誤你們,我自己叫車。”
顔秋白本來可以讓人送杜溪溪走,可今天他沒帶司機。
況且外面雨這麼大,杜溪溪怎麼說也是跟他一起來的。
也不好讓一個女士獨自去醫院。
“外面雨太大,我送你過去。”
他迅速做出了決定,聲音帶着教養要求的溫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