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江暮的指尖在被單上驟然收緊,布料在他掌心皺出扭曲的紋路。
對誰都會這樣?
其他家夥也配和他一樣得到同等待遇?
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,喉結滾動時扯開病号服領口。
鎖骨下未消的紅疹随着呼吸起伏,像雪地裡綻開的紅莓。
“姐姐真是…善良。”
他啞着嗓子擡頭,睫毛上還挂着嗆出的淚珠,卻在孟若朝伸手扶他時故意後仰。
輸液針頭在血管裡偏移,血珠立刻滲過膠布。
他裝作慌亂地扣紐扣,手指卻“不小心”勾開更多衣襟。
精瘦腰腹在月光下泛着冷白,人魚線的曲線起伏着,像是要隔開乖巧表象與蟄伏的獸性。
孟若朝别開臉的瞬間,他咬破口腔内壁。
血腥味混着喘息遞到她耳邊:“有點難受,能幫我把床頭搖高嗎?”
孟若朝沒法拒絕一個還在生病的人。
當她俯身,發絲掃過他鼻尖,他藏在毯子下的膝蓋忍不住輕顫。
這次倒不是演的。
“不要再亂動了,又出血了。”
她一手按住他手腕,冰涼的指尖貼着他滾燙的皮膚。
一手将床頭搖高,目光落在他出血的手背上,語氣裡染上了幾分嚴肅。
“對不起,我沒事,不疼的。”
他的聲音帶着咳嗽後的沙啞,臉側着埋進枕頭裡。
像是一隻做錯了事,隻能憑本能狼狽躲避的幼犬。
卻始終沒有掙開她的觸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