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睜眼時，眼中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難過。
“因為我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，就是『掃把星』啊。”
孟若朝心中一緊，看過來的眼神中立馬多了心疼。
“怎麼會…怎麼會有人這麼說你呢？”
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裡滿是震驚。
裴江暮表情中寫滿落寞與無奈，看上去都快要哭了。
“我出生的時候，母親就因為大出血失去了子宮，家裡人都說，是我克了她。”
“一周歲的時候，家裡的生意出了很大的問題，父親差點就被抓進了監獄。”
“那時候，各種難聽的話都往我身上砸，說我是掃把星，是家族的災星。”
他低下頭去，苦笑一聲，繼續說道。
“十歲的時候，一直對我很好的管家叔叔，為了救我，遭遇意外去世了。”
“從那之後，家裡人看我的眼神就更加厭惡了。”
“仿佛我就是一切不幸的源頭，他們覺得隻要我在，這個家就永無甯日。”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摳着桌面。
“後來，我有了自己的夢想，我想要去追求屬于自己的生活。”
“别人追求夢想，最多是遭遇些挫折，而我，隻是追求自己想要的，就被徹底逐出了家門。”
“大概是因為他們覺得我不祥，反正我也成年了，正好趁機将我逐出家門，對大家都好。”
裴江暮深吸一口氣，仿佛要把那些痛苦的回憶都吸進肺裡。
“從那以後，我拚命努力，就是想證明自己不是他們口中的不祥之人。”
“可事實證明，老天爺好像确實不肯站在我這邊呢，連同學也都讨厭我。”
“我應該确實是掃把星，所以這樣窮困潦倒都是我活該的。”
說到這裡，他看向孟若朝，眼中滿是明顯帶着克制的渴望與依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