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而閉上眼仰起頭,喉結在月光下滾動出脆弱的弧度。
像隻等待撫摸的小狗。
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微微顫抖,仿佛暴風雨後收攏的鴉羽。
“沒意思。”
她嘟囔着縮回手。
“當然了,這也不是真的狗屎,江邊爛泥而已,騙他們的。”
男人不信,伸手擦了擦,發覺真的可以擦掉後,低笑出聲。
胸腔震動牽動傷口,疼得他眼尾泛紅。
他忍住抓住她指尖咬一口的沖動,笑着開口。
“小騙子,不過騙得真好。”
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好姑娘,有勇有謀。
“裴江暮!别沒大沒小。”
孟若朝瞪他,又瞥見他唇角的傷,語氣軟下來。
“以後别這麼沖動,萬一對方手裡有武器怎麼辦?”
她不知道這句話像鑰匙,咔哒一聲打開了他心底的潘多拉魔盒。
他忽然用力握緊她的手,低頭悶笑。
“那可能姐姐就要多心疼我一點了。”
孟若朝沒看見他藏在睫毛後的眼神。
這一路走來,他一直掐着掌心,用疼痛壓制着想要撕裂那群混混的渴望。
瘋批的底色是病态的依賴,而她的觸碰是唯一能讓他恢複人形的藥劑。
孟若朝沒有抽回被裴江暮拉緊的手。
他的掌心濕冷而顫抖,像一片被暴雨打濕的枯葉。
她以為那是恐懼的餘波,便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。
“不管怎麼說,下次遇到危險,記得先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