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臉上那層溫婉的假面如同潮水般褪去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着點精明和坦誠的平靜。
“裴先生，剛才在伯母面前，多有冒昧。”
她側過頭，目光坦然地看向裴江暮輪廓分明的側臉。
“伯母的心思，我們都清楚。”
“她希望看到的『關心』，我配合演一演，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，不是麼？”
裴江暮緩緩睜開眼，眼底沒有驚訝，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。
他當然清楚。
他和崔染之間，維系着一條無形的、基于利益的紐帶——一場心照不宣的“假聯姻”。
他需要她這個擋箭牌來暫時安撫家族和母親對他私生活的過度“關切”。
讓她成為阻隔其他聯姻企圖的屏障。
而她，則需要借助裴氏的勢力和他裴江暮的影響力，在崔家複雜的奪權戰中占據絕對優勢。
“崔小姐是聰明人。”
裴江暮的聲音沒什麼溫度，算是默認。
崔染這個“聰明”的合作者，隻不過是棋子。
而棋子的心思，他沒興趣知道，更不容許越界。
她隻要知道分寸，那兩人的合作，就還有效。
崔染看着他冰冷疏離的側臉，以及那隻即使受傷也依舊透着強大掌控力的手。
眼底深處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、複雜的光芒。
協議歸協議，利益歸利益。
但眼前這個男人，他身上的危險氣息，那種隐忍的瘋狂和絕對的掌控力。
像最烈的毒藥，明知危險，卻帶着緻命的吸引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