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中心頂級私立醫院通道的冷白光線下。
空氣裡彌漫着消毒水特有的、冰冷潔淨的氣息。
走廊空曠而寂靜,隻有兩人輕微的腳步聲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回響。
裴江暮走在前面,身形挺拔,步伐沉穩。
那身熨帖的黑色高定西裝将他包裹得一絲不苟。
如同出席一場嚴肅的商務會議,而非處理自己血肉模糊的傷口。
隻有那隻垂在身側、被完美袖口遮掩的右手。
在行走間偶爾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縮一下,洩露一絲壓抑的痛楚。
袖口邊緣,一點暗紅的血漬如同雪地裡的墨點,刺眼地暈染開來。
崔染落後半步,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。
她穿着剪裁精良的米白色套裝,妝容精緻,儀态無可挑剔。
她看着裴江暮挺直卻透着孤絕意味的背影,又瞥了一眼那點礙眼的血漬。
秀氣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這傷…看起來絕非他輕描淡寫的“小意外”。
“裴先生。”
崔染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響起,溫和得體,帶着公事公辦的關切。
“手上的傷…看起來不輕,怎麼弄的?”
她的目光落在他被遮掩的手腕處,帶着一絲探究。
裴江暮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,甚至沒有側頭看她一眼。
他的聲音如同浸了冰水,平靜無波,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,清晰地穿透空氣。
“崔小姐,協議第三條,互不幹涉私人事務。你逾越了。”
那語氣裡的警告和疏離,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