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、類似“還算聰明”的認可。
“可以。”
他吐出兩個字,目光卻已越過她,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。
那眼神深處,方才被醫療程序短暫壓下的、翻湧的黑暗與偏執,再次如同濃霧般彌漫開來。
朝朝、報告、孩子、備孕
每一個詞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,反複刺穿着他剛剛被包紮好的傷口。
身體的疼痛微不足道。
心口的黑洞卻在無聲咆哮,急需一個答案。
一個能填補這深淵、支撐他繼續“擁有”下去的答案。
他想見她。
可現在沒有理由。
他煩躁不已,直接無視了崔染,隻顧大步往前走。
醫院側門外,有一小片僻靜的吸煙區。
夜風卷着寒意,吹散了消毒水的味道,也吹不散裴江暮周身沉郁的低氣壓。
看到“吸煙區”三個字時,他下意識停住腳步。
随後,用那隻完好的左手,從西裝内袋裡摸出煙盒和打火機。
金屬的冰冷觸感讓他混沌的思緒清晰了一瞬。
他“啪”地一聲點燃,深深吸了一口。
随後,他斜倚在冰冷的金屬欄杆上。
吐出的煙霧在蒼白的唇邊缭繞。
模糊了他俊美卻陰鸷的側臉,模糊了他眼底深不見底的陰鸷和焦躁。
也隔絕了身旁崔染欲言又止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