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踉跄着後退一步,撞到了旁邊的診療車,發出哐當一聲巨響。
她再也無法忍受,轉身像逃離地獄一樣,猛地拉開診室的門,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!
“孟小姐!你去哪兒?!”
吳茜焦急的呼喊聲被甩在身後。
旁邊就是急診大廳,人來人往的,很多人。
孟若朝沖進混亂的人流中。
屈辱、憤怒、背叛、惡心…種種情緒撕扯着她。
她不是為了那份報告來的嗎?
真相還沒找到,卻先被自己的父親推向了另一個更不堪的深淵!
原來杜豐從來就沒想過要真相,隻要她絕對服從。
而她像個傻子一樣被擺布!
她隻想逃離,逃離這個冰冷算計的地方,逃離父親那令人作嘔的“良苦用心”!
她漫無目的地奔跑着,撞到了人也不自知,直到腳下一軟,才無力地扶住冰冷的牆壁,彎下腰劇烈地幹嘔起來。
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,屏幕上閃爍着“爸爸”兩個字。
孟若朝看着那個名字,隻覺得無比諷刺和冰冷。
她沒有接,隻是任由它響着,仿佛那鈴聲是來自地獄的催命符。
她靠在牆上,大口喘着氣,眼神空洞地望着醫院慘白的天花闆。
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,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、無法掙脫的冰冷囚籠。
而囚籠的鑰匙,掌握在她最親的人手中,卻不是為了放她自由。
冰冷的牆壁透過薄薄的針織衫滲入骨髓。
孟若朝扶着牆,胃裡的翻攪終于平息,隻剩下無盡的虛脫和徹骨的冰冷。
她臉色慘白,頭痛欲裂。
不是因為悲傷,而是巨大的屈辱和一種令人窒息的熟悉感。
這種被當作物品、被規劃、被強行塞進一個設定好的模具裡的感覺,太熟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