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起來喝水,在外面聽到動靜,有點擔心,進來看看。”
“看你好像陷在噩夢裡很痛苦,叫你又怕吓到你,就”
他頓了頓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微微垂下眼簾,聲音更低了些。
“…就在這裡坐了一會兒,想着你要是再哭得厲害,就叫醒你。”
他擡起那隻纏着厚厚繃帶的右手,動作有些僵硬地揉了揉眉心。
臉上是熬夜後的倦怠,以及一絲因“擅闖”和“過界”而生的局促。
“抱歉,吓到你了,我隻是不太放心。”
孟若朝愣住了。
她看着他臉上毫不掩飾的擔憂和疲憊。
看着他那隻因為揉眉心而更顯刺眼的傷手。
再回想自己醒來時感受到的眼角的濕潤和喉嚨的幹澀。
難道她真的做噩夢哭得很厲害?
而他是因為擔心她,才在這裡守了一夜?
就坐在地毯上?
巨大的愧疚感如同潮水般瞬間淹沒了剛才的警惕。
她想起他手上和臉上的傷,想起他昨天也經曆了一場“惡戰”,身體本就需要休息。
卻因為她的噩夢,硬生生在地毯上坐了一夜。
“你…你在這裡坐了一整夜?”
孟若朝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濃濃的自責。
之前的警惕煙消雲散,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内疚和不好意思。
“你的手還傷着!怎麼能坐在地上!”
她連忙掀開被子下床,甚至顧不上穿鞋,光腳踩在地毯上,急切又懊惱地看着他。
“對不起!真的對不起!我、我完全不知道,我是不是吵到你了?你快起來!”
她伸手想去扶他,又顧忌他手上的傷,動作有些手足無措,臉上是真實的焦急和歉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