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手想去扶他,又顧忌他手上的傷,動作有些手足無措,臉上是真實的焦急和歉意。
裴江暮看着她瞬間轉變的态度。
看着她眼中那真切的愧疚和關心,心底那點因她警惕而産生的冰冷怒意徹底消散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的滿足和得意。
苦肉計加上“守護者”的姿态,果然奏效了。
或者準确來說,他家朝朝,從來對他都是沒轍的。
他順勢借着她的攙扶慢慢站起身,活動了一下僵硬麻木的腿腳。
臉上卻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。
“沒事,我一個大男人,皮糙肉厚的。隻要姐姐你沒事就好。”
他故意活動了一下受傷的右手,引得她又是一陣緊張的抽氣。
“我真的不記得夢到什麼了。”
孟若朝懊惱地搖頭,努力回憶卻是一片空白,隻殘留着一點心悸的感覺。
“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吧。”
她含糊地帶過,不想提醫院和父親的事,但語氣裡的疲憊和壓力是真實的。
裴江暮看着她低垂的眼簾和懊惱的神情,知道火候已到。
他狀似無意地提議道:“既然醒了,要不要早點收拾一下,把行李搬過來?”
他頓了頓,在她回應之前,又接着說了下去,語氣自然而體貼。
“你一個人回去拿,方便嗎?要不要我陪你一起?”
他問得小心翼翼,眼神裡帶着純粹的關心。
“我陪着你,萬一有什麼事,也能幫把手,至少當個搬運工。”
他晃了晃那隻纏着繃帶的手,自嘲地笑了笑。
“雖然這隻手暫時廢了,但另一隻手還能提點東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