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有個弟弟,可杜昌霖跟她一點都不親近。
所以她也無法判斷,剛才裴江暮的行為,是将她當姐姐看,所以才不見外的嗎?
她胡思亂想着,等外面沒聲音了,才出去将紅糖水喝完。
但臉上的溫度,一直到洗完澡,躺在床上都沒降下去。
好在或許是又搬家,又逛超市的緣故,她甚至都沒有認床,很快便睡了過去。
夜色濃稠如墨。
确認卧室裡傳來孟若朝平穩綿長的呼吸聲後,裴江暮悄無聲息地推開了房門。
他身上不再是白天那件幹淨卻廉價的白色t恤,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純黑的衣物。
款式簡約,沒有顯眼的logo,卻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。
而這身黑色打扮瞬間将他白日裡刻意營造的陽光清澈吞噬殆盡。
隻餘下一種沉澱在骨子裡的,令人心悸的陰郁和冷冽。
月光透過窗簾縫隙,吝啬地灑下幾縷銀輝,落在他線條冷硬的側臉上。
那雙在白天總是盛滿無辜和濕漉漉依賴的眼睛。
此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幽暗和一種近乎非人的專注。
他像一道無聲的陰影,悄然滑至孟若朝的床邊。
床上的孟若朝陷在柔軟的蠶絲被裡,隻露出半張恬靜的睡顔。
暖黃的床頭燈柔和地勾勒着她柔和的輪廓,長睫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陰影,紅唇微微嘟着,毫無防備。
裴江暮的目光貪婪地在她臉上流連。
白日裡被強行壓抑的,那些洶湧的渴望和躁動。
此刻如同掙脫牢籠的野獸,在他眼底瘋狂翻湧。
他俯下身,動作輕得不可思議,仿佛怕驚擾了最易碎的夢境。
微涼的薄唇小心翼翼地,帶着一種近乎虔誠的珍重,輕輕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。
那柔軟的觸感,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。
像是一劑強效的安撫劑,瞬間撫平了他白天裡見她卻不能親她的暴戾和癢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