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闆!您的手。”
齊郁立刻開口,聲音帶着急切。
他太清楚這傷口是怎麼一次次開裂的了。
這一晚上,裴江暮抱着孟若朝,從檢查室到休息室,再到送回車上。
期間無論姿勢如何别扭,他都固執地不肯假手他人,更不肯放下。
那傷口在反複的承重和摩擦下,怎麼可能不惡化?
“閉嘴。”
裴江暮的聲音冷得像冰,帶着不容置疑的警告。
他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自己流血的手,目光依舊膠着在後座昏睡的人身上。
仿佛那點疼痛和流血根本不值一提。
“可是傷口必須處理!凱倫醫生他們還在。”
齊郁試圖勸說。
靜園裡就有最頂尖的醫生和藥品。
“不用。”
裴江暮打斷他,語氣裡甚至帶着一絲奇異的,近乎病态的滿足感。
他用那隻沒受傷的手,輕輕拂過被血浸染的紗布邊緣,指尖沾上一點猩紅。
他垂眸看着那抹血色,嘴角竟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。
“這是她親手給我包的。”
他的聲音很輕,卻像重錘砸在齊郁心上。
齊郁瞬間明白了。
這傷口,這疼痛,這鮮血…在裴江暮扭曲的認知裡,都成了孟若朝留給他的“印記”。
一種帶着血腥味的、畸形的羁絆。
他拒絕處理,拒絕更換。
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她指尖的溫度和關心。
哪怕這關心是他用盡了手段騙來的。
他也要把這份痛楚當作勳章,刻在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