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說一句,那瓷片就仿佛不受控制般,又深一分。
月色下,他宛如一個迷失在無邊痛苦中的瘋魔鬼魅。
正在用最極端的方式自我懲罰。
妖冶,破碎,令人震驚,更讓人心碎不已。
孟若朝所有的恐懼和猶豫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,隻剩下鋪天蓋地的心疼和慌亂。
“裴江暮!不要!”
她尖叫着沖了過去。
她的心髒在胸腔裡狂跳,幾乎要撞破肋骨。
在這種情況下,她該立馬離開這個家,去找人,或者報警。
總之,不該跟他共處一室。
可是,她看着月光下那個用碎片傷害着自己,鮮血淋漓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的裴江暮。
所有的恐懼都被一種熟悉的,撕心裂肺的心疼所取代。
好似,她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情況一樣。
她沖到他面前,聲音因為極度的驚慌和擔憂而尖銳顫抖。
“裴江暮!住手!你不要這樣!快放開!”
裴江暮聽到她的聲音,身體猛地一顫,像是被燙到一樣,更加蜷縮起來。
那條鮮血直流的手臂被他死死藏在身後,另一隻手胡亂地揮動着,聲音破碎不堪,充滿了痛苦的乞求。
“别過來!朝朝”
“求你了别靠近我别看走開!快走開!”
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混合着粗重的、仿佛瀕死般的喘息。
“我現在很可怕很難看我是個怪物”
“你不能看你會讨厭我的會害怕我的走啊!”
他殘存的理智在瘋狂地叫嚣着遠離她。
可身體深處那股因為黑暗、因為焦慮、因為長時間無法觸碰她,而積累到頂點的皮膚饑渴症。
像億萬隻螞蟻在啃噬他的神經,瘋狂地渴求着她的溫度和觸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