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億萬隻螞蟻在啃噬他的神經,瘋狂地渴求着她的溫度和觸碰。
這兩種極端的力量将他撕扯得幾乎要裂開。
唯有肉體的疼痛,才能勉強壓制那毀滅性的渴求。
也才能提醒他不能傷害她,不能吓跑她。
孟若朝看着他如同受傷困獸般掙紮痛苦的模樣。
聽着他話語裡濃得化不開的自厭和恐懼。
她意識到,他不是突然變成了野獸,而是病了。
一種心理疾病突然發作了。
很奇怪,她明明沒有了解過什麼心理疾病。
可現在,她心裡竟然冒出來一個詞——皮膚饑渴症。
他是皮膚饑渴症發作了。
這個認知讓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。
她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柔和,盡管尾音還帶着無法控制的微顫。
“裴江暮,你聽我說,沒事了,已經沒事了。”
她慢慢地、一步一步地靠近他,像靠近一隻受驚過度的小動物。
“停電了而已,很快就會來的。”
“你看,月光很亮,我在這裡,我陪着你。”
她試圖用語言安撫他。
目光則緊緊盯着他那隻藏在身後,卻依舊有鮮血滴落的手,心揪得生疼。
“但是你不能這樣傷害自己。”
“你的手你的手才剛剛養好,難道又不想要了嗎?”
“我好不容易才幫你把傷口照顧好的,你忘了嗎?”
她提到之前幫他處理傷口的事情,試圖喚起他一絲熟悉的、溫和的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