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江暮猛地擡起頭,逆着燈光看向她。
她清澈的眼眸裡沒有絲毫的厭惡或恐懼,隻有純粹的心疼、擔憂和一種溫柔的堅定。
她是真的在關心他,真的想要幫他。
一股酸澀的暖流瞬間湧遍他的四肢百骸,幾乎要沖垮他所有的防線。
他多想此刻就不顧一切地将她緊緊抱在懷裡,汲取他渴望已久的安全感和慰藉。
但他硬生生忍住了。
他不能吓跑她。
沉默了片刻後,他才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眼神黯淡下去,聲音低落而艱難。
“我我還是搬出去住吧。”
“今天這樣的情況,絕對不能再發生了,我不能再吓到你了。”
“萬一下次我徹底失控,傷害到你”
他說着,就要抽回自己被包紮好的手。
一副準備立刻起身離開,自我放逐的破碎模樣。
“不行!”
孟若朝想都沒想,立刻抓緊了他的手,語氣有些着急。
“我不準你搬走,我說了我沒有害怕,真的!我可以對天發誓!”
她看着他如同受傷小獸般隻想躲起來獨自舔舐傷口的模樣,心裡又急又疼。
“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,我也願意幫你。”
“你告訴我,我該怎麼幫你?隻要我能做到的!”
孟若朝今天晚上的情緒起伏不比裴江暮小。
所以她根本沒有發現,眼前這個傷痕累累的男人,在發病的時候,喊她的是“朝朝”。
在恢複理智以後,立馬又改口成了“姐姐”。
所以自然也發現不了,自己正在心甘情願地走進他精心設下的陷阱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