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母親開始各種找偏方,看醫生,隻為再生一個兒子。
然而努力了好久,也沒有結果。
于是母親看她的目光越來越奇怪。
但顔家人都是“體面人”,并沒有虐待她,也不會直白地嫌棄她不是男孩子,不能跟顔秋白搶奪繼承權。
他們隻是會用失望的眼神看她。
會當着她的面,長籲短歎。
比如她雅思考級分數略低,母親會歎着氣說:“要是個男孩,心思或許能更沉些,哪會總做什麼都慢一拍。”
比如她在學校拿了奧數獎,父親翻着獎狀隻淡淡一句,“可惜了,将來這些,婆家也未必看中。”
那些話像細沙,悄無聲息地鑽進她心裡,積得多了,連呼吸都覺得悶。
她開始躲着家裡人,放學了也不想回家,總在學校附近的公園晃到天黑。
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的孟若朝。
那天她蹲在公園的長椅旁,盯着地上一隻慢慢爬的螞蟻發呆,眼淚沒忍住,一滴砸在螞蟻旁邊的草葉上。
然後就聽到一個清亮的聲音在頭頂響起:“你怎麼了?是螞蟻欺負你啦?”
顔司司猛地擡頭,就看見孟若朝舉着兩支冰激淩,眼裡帶着點好奇,卻沒有半分看笑話的意思。
她慌忙抹掉眼淚,想裝作沒事,可喉嚨發緊,怎麼也說不出話。
孟若朝也沒催她,隻是在她旁邊蹲下來,遞給她一支冰激淩,跟她一起看着那隻螞蟻。
“買一送一,但是沒人幫我一起吃,你可以幫我嗎?”
顔司司接了過來。
然後兩個少女蹲在那裡,一邊吃冰激淩,一邊聊天。
孟若朝很放松。
“我以前不開心的時候,也喜歡看螞蟻搬東西。”
“你看它們那麼小,搬着比自己大好幾倍的東西,也不放棄,好像再難的事,慢慢走總能到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