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房的柴是濕的,經書的抄寫順序是亂的,衣服是穿不了的。
清河是徹底沒有了辦法,說到底,她年紀這般小,能想出的事情也就是這些。
清河惱怒的想了一宿,眼睛一轉,又有了别的主意。
沈臨意與流雲『忙碌』了一天回到了院子,正想休息,卻發現,桌上早早就放置了她們今日的晚膳。
流雲不以為意,因為這幾日,她們所吃的齋飯無一不是冷的,沈臨意用溫茶的小爐子溫一下,倒是不影響。
但今日的飯食不一樣了,流雲一進屋,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酸馊味,熏得整個屋子都臭了。
沈臨意在流雲推開房門的時候便已經聞到了這股味道,她用袖子捂鼻,還沒來得及提醒流雲,便見到了流雲沖了出來,扶着牆邊幹嘔了起來。
“嘔!小姐!嘔!太難聞了!小姐!别進去!”
沈臨意有些無奈,流雲這是把她當語氣詞用了嗎。
深吸了一口氣後,沈臨意走了進去,看到了桌上,她們今晚的飯食。
渾濁的綠色湯上漂浮着厚厚的油脂,米飯是馊的,甚至泡在了酸菜水裡,沒有油水的綠葉菜上,滿滿的還在蠕動的小白蟲。
隻一眼,沈臨意也差點要出去陪着流雲幹嘔了。
流雲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那股惡心的感覺,便見到了沈臨意鐵青着臉從房裡出來。
她立即迎了上去,扶着沈臨意,委屈道:“小姐,她們欺人太甚了!這麼些天,她們要我們幹活就算了,如今連好點的飯食都不給了,這是要活活餓死我們啊,小姐,我們還要忍到什麼時候?!”
沈臨意美眸半合,眼中閃過一絲煩躁:“既然溫賀宇想要逼一逼我們,那我們就配合一下好了。”
連續多日的騷擾已經讓沈臨意煩不甚煩,她雖沒有完成清河交代的任務,更多時候都是在渾水摸魚,但也架不住有人無休止的打擾。
她沈臨意是有求于溫賀宇,但不欠他的!
“流雲,帶上那些惡心玩意,我們去鬧上一鬧!”
見沈臨意似乎已經打定了注意,流雲興奮的應了一聲,用手帕捂着鼻子,一隻手便把托盤上的飯菜給端了出來。
沈臨意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腿,眼眶瞬間紅了起來,淚水蓄起,讓她的雙眸像是含着盈盈波光,欲說含羞,讓人心生愛憐。
這時辰,剛好是用膳的時候,整個靜心庵中來來回回的走動許多人。
流雲手上的飯食實在過于惡臭,立即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。
加上主仆兩都是一臉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,衆人心中都升起了好奇心。
“這是怎麼回事,她們二人手上拿着的是什麼,怎麼這麼臭啊?!”
“噓,小聲些,我之前路過這對主仆的院子,發現她們經常被院裡的尼姑們磋磨,想來這些東西,是庵堂的尼姑特意給她們準備的。”
“啊?這庵堂可是上京最有名的靜修之所,怎的也會出現這樣的事,瞧她們手上的這東西,太惡心了,不行,我要回去通知我家小姐不要吃了!”
“我也是!這庵堂能做出這樣的齋飯,指不定我們的飯食也不幹淨呢!”
衆人議論紛紛,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但已經覺得,這庵堂有些不幹淨了。
聽着衆人的議論,沈臨意面上雖還是委屈的模樣,但心中已經暗爽了起來。
隻她們一家是這樣的飯食又有什麼要緊的,在所有人心中都有着同一個真理,當你見到一隻蟑螂的時候,家裡已經遍布蟑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