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千盞捏着沈晴歡的下巴往後一推，沈晴歡原本半起的身體又重重跌在地。
沈千盞的身影完全隐在黑暗之中，森然冷氣像是透過冷風慢慢爬到沈晴歡的身體裡面，讓她不自覺生出恐懼。
“是我錯了，大哥哥…”
“知道錯就好，還有，我說過很多次了，私底下千萬不要叫我大哥哥。”
沈千盞眸中的厭惡如同冰霜，一點點寒了沈晴歡的心，“我覺得惡心。”
說完，沈千盞像是早已不想待在這裡，轉身便走。
沈晴歡倒在地上緩了半天，這才伸出冰冷的手，揉了揉麻木紅腫的膝蓋。
她用力的撐起自己的身體，緩緩從地上爬起，每走一步，膝蓋都有着鑽心的疼痛，小腿也像是沒有了知覺一般。
這個時辰，隻有天邊的一輪明月能夠給她照亮道路。
回到自己的小院後，本以為一片黑暗，誰知自己的屋裡竟點亮了燭火，在看到季姨娘身邊一直跟着的梁嬷嬷時，沈晴歡的眼睛突然一亮。
“梁嬷嬷，你怎麼在這兒？是不是母親來看我了？”
梁嬷嬷攙扶着沈晴歡，心疼的看着她，道：“夫人去求了老爺半天，老爺這才允了小姐回來，小姐可要好好認錯，别讓夫人擔心才好。”
沈晴歡的眼神暗了一瞬，實在不知自己究竟還要如何認錯。
但她嘴上還是乖巧應答着，“是，謝謝梁嬷嬷，我先進去了。”
梁嬷嬷幫沈晴歡打開房門，沈晴歡看到季姨娘端坐在椅子上，塗滿鮮紅蔻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茶杯的邊緣，發出了清脆的響聲。
“回來了？”季姨娘的聲音毫無波瀾，面無表情，讓沈晴歡感覺有些茫然。
“娘親，你是在擔心我嗎，晴歡沒事，隻是不知道為何燈謎大會的事情會變成這樣，娘親，你可要幫我找出背叛我的人，幫我出氣才好！”
沈晴歡嘴巴一扁，快速朝季姨娘走來，把自己的苦水一溜煙的倒了出來。
季姨娘的一雙杏眼直直看着沈晴歡，随後，她用力的一拍桌子，站起身，用了十成十得力氣，一掌落在了沈晴歡的臉上。
“啪！”
沈晴歡的臉被打偏了過去，那雙與季姨娘一模一樣的杏眼瞬間蓄滿了淚水，震驚、委屈和不解等情緒一瞬間迸發出來，讓沈晴歡險些崩潰。
“娘親！你這是幹什麼！”
季姨娘滿是恨鐵不成鋼，冷聲道：“你還問我？你還有臉問我？！”
“你在燈謎大會上出了這麼大的醜，險些讓我們丞相府成為整個上京的笑柄，難道你不該被打這一巴掌嗎？”
“我還覺得打輕了！”
“還有，我說過多少次了，不要叫我娘親，要叫我母親！”
沈晴歡捂着火辣辣的側臉，這兩天來連續遭受的打擊讓她再也強忍不住，“我就是要叫你娘親，怎麼了？！”
“你是姨娘，即便夫人不在了，你也隻是個妾，永遠都成為不了丞相府的正頭夫人。”
“妾扶不了正，娘親，你醒醒吧，不要再用母親這兩個字去麻木自己了，太搞笑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