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沈晴歡執迷不悟，還專往自己的心窩窩上捅刀子，季姨娘又是連續的幾巴掌，毫不留情的甩在了沈晴歡的臉上。
“我生你養你一場，就是為了讓你專門戳我的心窩子嗎，這府裡的所有奴才都喊我夫人，我怎麼就不是正頭夫人了？！”
“你還是我親生的，就連沈千盞那賤種都半點比不上！”
沈晴歡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，并非是她不想反抗，而是罰跪已經耗費了她所有的精氣神，又餓了一天一夜。
她實在沒有力氣，隻能被迫忍受着季姨娘的瘋狂。
待季姨娘發洩之後，周遭瞬間安靜了下來，隻隐約聽到季姨娘沉重的呼吸聲。
片刻之後，季姨娘又換了一副表情，心疼的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沈晴歡，流着眼淚，拚命道歉，“晴歡，都是母親不好，是母親逼你太緊了。”
“對不起對不起，打疼你了是不是？母親不該打你的…”
季姨娘的手撫摸上了沈晴歡那紅腫的臉，沈晴歡眼神無光，透露出麻木，任由季姨娘如何道歉和關心都沒有任何反應。
梁嬷嬷在外聽到動靜，實在忍不住，推了門進來，把母女倆都扶了起來。
“哎呀我的夫人啊，怎麼能把大小姐打成這樣，下人懲罰都不能打臉，你看大小姐這臉，過幾日如何去參加宴席？”
“大小姐，你也是，這一天，夫人可擔心你了，回來怎麼也不知道向夫人說句軟話，若沒有夫人，你還被老爺罰跪呢。”
梁嬷嬷像個陀螺一般，安撫完這個又安撫那個。
沈晴歡不知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，也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動作。
從小到大，她都知道自己的娘親有着兩張面孔，一張溫柔，一張瘋狂。
隻有在她完成季姨娘的交代的任務時，季姨娘才會給她一個好臉色，反之便是又打又罵，更是會說她連沈千盞都不如。
可自己才是她親生的啊！
“母親，是女兒錯了，這次是女兒沒有處理好，讓母親丢臉了。”
“明日我會抄上百遍女則與女訓，給母親過目，然後再去父親的書房請罪。”
季姨娘聽到自己的女兒說起軟話，臉色也好看了許多，“這就對了，這才是我們丞相府的大小姐。”
“宮裡遞來了帖子，三日後會舉行賞花大會，屆時會為大公主和二公主挑選新的伴讀，你原就是二公主内定的伴讀，這種場面，你可不能缺席。”
“母親得去準備一份厚禮，去宸貴妃的關雎宮賠罪才是。”
季姨娘嘴巴念念有詞，眼神卻像是落在虛空，一邊念叨着，一邊帶着梁嬷嬷離去。
梁嬷嬷臨走前還擔憂的看了沈晴歡一眼，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，關上了門。
房間一片寂靜，沈晴歡緩緩站起身，坐在了銅鏡之前，撫摸着自己的臉。
她從盒子裡拿出一隻簪子，用鋒利的尖尖對準自己的臉龐上下比劃着，最後，她重重的把簪子拍在了桌上。
再看回境中時，鏡中人已經淚流滿面。
燭火熄滅，房間瞬間遁入黑暗之中，再無一絲光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