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家雖然是武将世家,可喬忠的前兩個兒子分别從文從商,隻有最小的喬向明繼承了喬家從武。
喬延溪從小便泡在書房裡苦讀,比起在外跑商和習武的喬向明,确實要白上許多。
在沈臨意的記憶中,當年喬延溪高中狀元之時,喬岚芷還抱着她來到朱雀街上,看着意氣風發的喬延溪打馬遊街,身上挂滿了香囊和手帕。
那時的喬延溪不過才十多歲,春風得意馬蹄疾,一日看盡長安花。
他當得上年少驚才,公子世無雙的贊美。
可誰又能想到,那日之後,喬延溪被誣陷科舉舞弊,從此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。
屬于他的榮譽沒有了,沒多久妹妹也病重了,喬家開始倒塌,那段時日對于喬延溪而言,是最黑暗的一段時間。
雖能保住性命,可那少年心氣再不可得。
如今看着喬延溪那沉着穩重的笑臉,還有那黑黢黢中帶着堅毅的眼神,沈臨意還是沒忍住開始鼻酸。
喬延溪終歸是走出了那段黑暗的時光。
沈千盞對喬延溪的記憶不多,因此眼中帶着好奇,可也乖巧的跟着沈臨意喊了一聲“大舅舅”。
喬延溪朝沈臨意和沈千盞笑着,眼神卻無比懷念,像是透過二人看到了故人。
“你們二人,長得真像你們的娘親,特别是爾爾,我方才險些認錯,将你認成了岚兒。”
沈臨意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紅痣,“很多人都這麼說,爾爾很慶幸自己長得像娘親。”
喬延溪又看了好一會才收回了眼神,看向一旁的蕭景和,驚訝道:“你是蕭家那小子吧,小時候我記得你”
“大舅舅!我長大了,肯定是會變的”蕭景和的眼神不自覺的看向沈臨意,“幼時之事就别提了。”
喬延溪看蕭景和那尴尬的神色,特别是看向自家外甥女時那不自然的眼神,立即就知道了蕭景和在打什麼注意。
阿雪見狀,冷笑一聲,道:“呵,這有什麼不能說的,不就是嘶!!!”
話還沒說完,阿雪的五官便皺成了一團,滿臉痛苦。
沈臨意疑惑看去,卻被蕭景和轉移了話題:“大舅舅記性真好,我與大舅舅不過是在宴席上見過幾次,大舅舅便記住我了,真是緣分。”
喬延溪揶揄的看了眼蕭景和,最終還是配合着蕭景和:“你自小便出衆,想讓人不記得都很難啊。”
蕭景和苦笑,恨不得把頭埋到桌下。
衆人又打哈哈了幾句,方才那萦繞在衆人頭頂的哀傷情緒才慢慢淡化。
見沈臨意和沈千盞的情緒穩定了下來,喬延溪輕咳了兩聲,開始說起了正事:“你們應當都知道,大皇子要回京了吧?”
衆人點頭,喬延溪才接着開口:
“大皇子在外好幾年,如今回京,不僅是朝中諸位大臣都盯着,更重要的是,季家和沈家。”
“我們的人在邊疆查封了一批無名糧食,是要運往契丹,想來,季家的人又要開始行動了。”
說完,喬延溪看向沈臨意:“季家與外朝通敵的賬本在沈家,爾爾,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,我隻需要你和千盞,找到那本賬本。”
“這次季家的異動,便是我們的機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