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石凳上的沈安然點頭,不明所以,但還是接過茶扶起了時昭:“起來吧,不是說了不需要給我請安了嗎?”
“我身子不好,不善見客,怕招待不好你。”
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,如同三月春雨,很是好聽。
許是重活一世想清太多的緣故,時昭初見沈安然隻覺得有幾分投緣。
“妹妹無意打擾,隻是這是國公府的規矩,我初次登門,總要守着規矩。”時昭趕忙解釋,生怕讓沈安然誤會她是過來故意挑釁的。
六安堂的侍女竊竊私語,都在對時昭這個側室指指點點。
“你倒是有心了,我住的偏遠,又不喜這些繁文缛節,日後你不必過來同我請安,照顧好世子就好。”沈安然似乎不想同時昭多言,隻叮囑了幾句就借口自己累了。
時昭不是個沒有眼力見的人,就讓陳嬷嬷送她出了六安堂。
出去的時候,春桃依舊在地上跪着,她雙目泛紅,顯然是哭過了。
事教人一次就會,經此一事,春桃再願意惹是生非也要想想這一巴掌疼不疼!
“春桃姐姐,我們回去吧。”春窈有些心疼的扶起春桃,卻被她一把推開。
似乎是感受到了時昭的眼神,她也隻能敢怒不敢言。
回去的路上,時昭的腦海裡思緒萬千。
她先來找沈安然,就是擔心上一世的場面再現。
既然沈安然那邊已經穩住不會出什麼差錯,現在最要緊的,就是時月。
因為明日,就是父親被貶之日。
這一次,她絕對不能讓時月再進府!
果然第翌日一早,春桃就淚眼婆娑的帶着信進了門。
“昭夫人,不好了,時夫人來信,說時家有難,您快看看吧。”
她信都沒有拆開,直接丢到了碳火盆裡。
火舌舔抵着信封,将其燃燒殆盡,春桃不可置信的看着時昭:“您這是做什麼?聽聞老爺得罪了聖上,時家一家都要被貶出京,那時夫人怎麼辦,大小姐怎麼辦?”
“時夫人說了,您要不管她,她就隻能以死來為大小姐謀出路了,您不能這麼自私眼睜睜看着夫人去死啊。”
春桃威脅道。
時昭心下冷笑。
她自私?
當年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小側室,為了時家為了時月,她不惜得罪婆母和祖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