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安堂。
陳淑芳正和身邊的侍女佩蓉讨論着當下時興的糕點樣子。
瞧見堂外那抹倩影,陳淑芳放下手中的糕點,理了理頭頂的步搖,眼神嘲諷。
“她命好,在時家倒台前嫁了進來,卻偏偏是個庶女,長的一股子風塵樣,看得我心裡這叫一個不舒服。”
“夫人說的是,娶她不就是為了時家那點錢嘛,您暫且忍忍。她今日過來給您請安,您不防給她個下馬威,讓她知道,誰才是這國公府的主人,到時候,她也好為您所用啊。”佩蓉從旁附和。
時昭剛一進門,佩蓉就拿着柳枝抽打在了她的身上,将她新穿的绫羅錦緞刮抽了絲。
“佩蓉姑姑,您這是做什麼?”
春窈護着時昭,任憑柳枝抽打在自己身上,時昭皺眉正想握住柳枝,隻見陳淑芳端坐在一旁笑意盈盈的喝着茶。
看來,這是故意給她的下馬威了。
“側室進門,理應灑掃,這晨時露水最有靈氣,掃在昭夫人身上也好讓她早早為世子傳宗接代啊。”佩蓉姑姑揚聲道。
“姑姑說的是,夫人可在院中,妾身今日前來,是給夫人請安的。”
時昭粉唇微抿,半蹲着身子在門口侯了許久。
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,陳淑芳才扭着腰肢從院子裡走出來。
“原來是時昭啊,佩蓉,你也是的,新人上門給我這婆母請安,你怎的也不知會一聲。”
“參見夫人。”時昭恭敬的行禮。
陳淑芳搖着團扇,瞥了時昭一眼,命佩蓉在琉璃盞内倒了滾燙的茶水。
“昭夫人,請敬茶。”
時昭端過茶水,溫熱的被子在她的手中逐漸變燙,她雙手擡至頭頂,可陳淑芳始終都沒有接過茶水的意思。
“你們時家啊,總是弄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,要不是世子好心沒把你趕出去,估摸着你也和你家裡的人一樣被貶出京了。”
見時昭馬上就要拿不住茶水,陳淑芳這才漫不經心的接過,還不忘挖苦時昭幾句。
上一世,陳淑芳也是如此。
那個時候時昭謹小慎微,隻一味的忍讓,沒想到陳淑芳卻變本加厲,把府裡的髒活累活都交給她幹。
如果不是她後來發現陳淑芳嗜賭,隻怕她會一直被陳淑芳打壓,永無翻身之日。
既已有了前車之鑒,時昭自然會好好利用人心。
她搓了搓被燙的火辣辣的指尖,絲毫未變臉色,随後輕拍手掌,春日閣的下人便端着一箱箱的禮品走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