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昭娘慢着些,總這樣,叫我如何放心呢!真是個小糊塗蟲!”
宋意甯眉頭緊蹙,剛想說若不是他突然靠近,她好好走着,何以會跌倒?
還未開口,身後響起了春梅的聲音。
“世,世子。”
宋意甯眼皮一跳,猛地回頭,迎上了一道黑壓壓的眸子,似是夏夜漆黑的蒼穹,又被潑了一層厚重的油彩,一絲風都不透。
她揮開程宴舟的手,下意識的走到了他面前,“陸時安,我,他,我”
“我有事同你說。”
陸時安語氣淡淡,聽不到絲毫的波瀾。
宋意甯怔了怔,壓下心底的慌亂,正色道:“那那我們去前院說吧!”
“嗯。”
陸時安低低應了,臨走前,看了一眼幾步遠的程宴舟,眸光又冷又硬。
目送他們走後,程宴舟唇角的笑意收斂了幾分,理了理袖袍,随意的尋了個地方坐下,望着天邊逐漸攀升的太陽,頗為享受的閉了閉眼。
前院裡,春梅奉上茶後就退了出去,房門關上,整個房裡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宋意甯抿了抿唇,率先打破僵局,“你想同我說什麼事?”
陸時安掩唇咳嗽了幾下,眉宇間始終萦繞着病弱,“新皇即位,加開恩科,文舉武舉皆已經準備錄薦,明年二月考試,三月放榜。”
本朝早有規定,三年一考,因着去年才考過,宋意甯本以為還要再等兩年,正盤算着讓宋雲徹投軍。
這下好了,又多了一個選擇。
她知道陸時安此番說這個的意思。
陸時安頓了頓,繼續說道:“若是尋人舉薦,可直接去柳府尋柳尚書。”
“柳尚書?”
“前刑部侍郎柳如天,如今任禮部尚書。我都已經同他說好了。”
說到這兒,陸時安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。
宋意甯起身,站在他的身旁,擡手輕撫他的脊背,替他順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