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會兒他才發現眼前人的小臉紅撲撲的,倒像是真的醉了。
“那你快些回來。”
宋意甯低聲嘟囔了幾句,翻了個身,沉沉睡了過去。
陸時安失笑,替她将鞋子外袍脫掉,又吩咐春梅進去伺候,這才出了門。
院子裡,陸恒川有些焦急的來回踱步,見到陸時安出來後,立時邁步上前。
“二哥,我想”
他的話尚未說出口,門外護衛帶着沈廷煜走了進來。
沈廷煜瞧着有些憔悴,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,衣裳松松垮垮,發冠斜飛,打眼一瞧,以為是從哪兒逃難來的難民。
甫一靠近,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,陸時安不悅的皺了皺眉,“怎麼弄得這是?”
沈廷煜深吸了口氣,從懷裡掏出一封奏疏,遞到了陸時安面前,漆黑的眸子裡沒有多少風采。
“千衡,我打算辭官。”
陸時安面色微沉,擡手接過那封奏疏掃了一眼,沒有言語。
沈廷煜走到一側坐定,自顧自的倒了盞茶,仰頭喝盡。
“如今四海升平,百姓安居樂業,你大抵是也不需要我了,這幾日我一直在想,生而為人,究其一生,究竟追求的是什麼?”
陸時安眉頭輕挑,有些難以置信。
一向隻愛當下快活的沈大郎君,竟也有自己默默反思的時候。
可下一秒,沈廷煜的一番話,頓時讓陸時安明白,沈廷煜,還是原來的那個沈廷煜。
“可是我想不明白,我滿腦子都是她。也許你會說我沒出息,但沈家如今也不缺我一個,我總感覺,其實她也是需要我的,所以我還想再試一試。千衡,你能明白我嗎?”
沉默片刻,陸時安擡眸看他,“哪怕沒有結果,你也不後悔嗎?”
沈廷煜搖了搖頭,“不後悔,我現在隻想見到她,哪怕遠遠的看着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