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雲昭敷衍完,便尋了個借口快步離開。
一直渾渾噩噩回到寝房,她才猛地脫力摔坐在地。
剛才發生的一切如走馬燈般在眼前盤桓。
她被活死人奪了清白?
說不清是生氣還是後怕,她整個人靠在門後抖如糠篩。
沈雲昭是青州遠近聞名的棺材匠,無論平頭百姓還是青州的商賈權貴,隻要家中有白事,皆會優先找她定棺木。
将死之人彌留的幾日往往驚惶難安,但若是家中擺上沈雲昭的棺材便能安定。
禮王的人是七日前将棺材擡走的,昨日流朔讓她去做了入棺儀式,那時候的秦宴明明是個死人。
沈雲昭體内流着巫女的血,她不會醫術,但能通鬼神,斷生死從來隻看魂魄而非呼吸心跳。
她昨日已經确定秦宴魂魄已然離體,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今日流朔找來讓她再為秦宴做一場安魂儀式時,她還以為是秦宴執念太深,或者陰差辦事不力,沒來得及勾魂。
可親眼看見後,她才驚覺,秦宴魂魄歸體,真的活過來了。
但他肉身比魂靈先一步蘇醒,方才那樣,隻怕是被什麼藥或是其他東西勾起火了。
她雖然會些巫術,但這種情況她從未遇見過。
隻希望秦宴不會有今日記憶。
她隻想靠做棺材的手藝讨個活路,并不想與這些當權者扯上什麼關系。
沈雲昭枯坐許久,直到院門被人叩響,她才拖着麻木的雙腿站起身來,往院中走去。
“你便是沈雲昭?”
剛把院門推開,門外人便立刻開口問道。
那人身後還跟了兩架馬車,幾個婢女模樣的人候在馬車邊上。
馬車素樸,當頭女子倒是穿着亮眼,一身錦緞雖不是最好布料,卻也價格不低,加上這一身做派,隻怕是哪個大戶家裡得臉的下人。
“正是,敢問幾位是哪家府上的?”沈雲昭笑着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