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看來,衡陽侯今日這一番話無疑是點明了說隻能讓沈芊禾入府。
可孟氏尤是不甘,她咬咬牙,隻得最後開口,“是妾身教女不當,這才丢了沈家臉面,也讓侯爺費心,侯爺放心,這大婚還有段時日,妾身一定好好管教。”
“等到大婚那日,定讓侯爺對沈府沒有意見。”
衡陽侯不再發話,轉而看向沈映儀,“快要大婚,映儀且安心準備,有什麼缺的托人告知侯府便是,有些瑣事就交給旁人,不要太過勞碌。”
衡陽侯對沈映儀說話時聲音放得很輕柔,像是在小心守護一朵嬌花。
沈映儀難得真心笑起來,她點點頭,“謝過侯爺,母親已将諸事安排妥帖。”
“既如此,本侯還有些事,就不留下用膳了。”
衡陽侯專程過府便是為了沈雲昭一事。
他一走,沈誨面色便垮下,“看你幹的好事!”
“還好沒連累映儀。”孟氏低聲念道,随後也沒好氣地看向沈雲昭,“偏要開棺材鋪,沈家是缺你一口飯吃了?”
沈家一行人全被沈雲昭這事鬧得心煩,獨餘沈芊禾暗自偷喜。
“事已至此,還請父親母親想辦法,我還有些事,就不耽誤你們商議了。”沈雲昭笑了笑,說完便出了門。
她在青州有相熟的木材商,還得聯系聯系,若是不能供貨,還要在京城再找找旁的木材商。
開棺材鋪一方面确實是為了膈應衡陽侯,好讓他主動拒絕沈雲昭過府,可另一方面,沈雲昭還需要這鋪子賺錢,順便接觸權貴。
她的目标可不是擺脫作為陪嫁的命運,她要沈家為母親償命。
如今衡陽侯雖然主動上沈家來表明了态度,但看沈誨和孟氏這樣,隻怕心思還是沒死。
她還要找機會給沈家上一劑猛藥。
接下來幾日沈家都在為沈映儀大婚忙碌,一時間抽不出空管沈雲昭。
她也樂得清閑,得空便跑到鋪子去準備。
秦荔出手大方,這鋪子置辦在東市,往來皆是貴人,隻要能夠經營得當,日後定比青州還要好。
為了打消旁人對于棺材鋪的芥蒂,沈雲昭沒在鋪内擺設棺材,反而做了些木雕和木畫,方便展現木工,又不讓來往人感到晦氣。
鋪子後面帶了個小院子,院子不大不小,夠住人,也可以将棺材放裡面,真正有需要的主顧可以進院看。
長公主雖然是幫她置辦了店鋪,又拍了人手幫她,但很多事情依舊忙碌,葉溫舒記挂恩情,主動帶着人來幫着忙前忙後。
整個店鋪一周内便架設完成。
這幾日圍觀人不少,奚落更不在少數,但看了沈雲昭現場雕刻木雕後便多數改口或者閉了嘴。
“女娃娃,你真能做棺材?我夫君可能就這幾日的事,你且做個試試,我還請了京郊一個棺材匠,你倆都做出來,我們也好看看你這女娃娃究竟有幾分實力。”說話的老夫人須發盡白,眼睛卻明亮,身上深色衣裙雖低調,但布料卻上好,應當是富庶人家的。
老夫人雖然口氣溫和,但眼底卻藏着疲憊,能同時請兩家棺材匠,隻怕事情不算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