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宴這問題突然讓沈雲昭很是心虛。
他送的東西她哪裡敢用?
自是全部換成銀錢了,要不然長公主就隻給她盤了鋪子,旁的工具和一應裝潢是哪來的錢買的?
見她這樣,秦宴心裡有了答案,他神色有些複雜,“總之,用上也好,這次你總該信本王對你并無惡意了吧?”
“從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,還望殿下見諒。”沈雲昭說着沖他行禮,倒是歉意滿滿。
可哪能全怪她,要不是秦宴自己名聲太差,她也不至于一直提心吊膽。
可她也隻是腹诽,根本不敢當面說。
“那本王先走了,你先收拾一下鋪子。”秦宴說完上了馬車離開。
等壓迫感十足的禮王離開後,周邊商鋪這才恢複正常的叫賣聲。
“姑娘,你和禮王認識?怪不得不怕王晉。”胭脂鋪老闆娘湊過來,有些後怕似的拍拍胸脯,“那王晉确實是個混賬,之前在東市沒少找事,隻不過我沒見過他,剛才吓死我了,我還以為我這鋪子也開不下去了,要真是被一起砸了,都不知道我這一家老小上哪吃飯去。”
被她這麼一問,沈雲昭倒是想起個更重要的事,“您和我素昧平生,方才為何敢幫襯我說話?”
這老闆娘從一開始便對她很是友善。
按理來說自家店鋪旁邊開個棺材鋪子,不說要像王晉一樣喊打喊砸,至少也是心裡會有幾分芥蒂。
聞言,老闆娘面上顯出幾分尴尬,像是被看穿一般,“姑娘蕙質蘭心,我是瞞不過你了,其實之前葉小姐便跟我打過招呼了,讓我照顧着你點,我這鋪子就是租的葉家的店面,葉家算我東家,葉小姐交代了,我自是要對你多幾分照拂。”
“況且,你看着就比我女兒年長幾歲,一個小姑娘獨自在外面做營生,我也是當真心疼你,能幫的地方就幫一把。”
“姑娘之後就叫我窦二娘,有點啥事我能幫上忙你就開口便是。”
窦二娘面相看着便是個寬厚之人,說話做事看起來也确實是個好人。
她話說完,沈雲昭便也笑起來,從店裡拿了個沒被禍害到的金蟾木雕出來,“多謝窦二娘為我仗義執言,不管出自何目的,我都謝謝你,金蟾招财,若是不介意這是從棺材匠手裡出來的,便收下吧,我叫沈雲昭,剛從青州來盛京沒多久。”
“不嫌棄,哪能嫌棄呢,這人都有生老病死,我丈夫便是前兩年走的,哪個人到頭了沒個找棺材匠的時候,我不講究那些,這木頭雕得是真好,活靈活現的,我回頭便擺上。”窦二娘拿過木雕便左右看着,眼底的驚喜不似作假。
方才沈雲昭回店拿木雕時便在上面施了巫術,雖不能保平安,卻也有些鎮宅功能,至少沒有陰魂敢在窦二娘家亂來。
擡棺人們也陸陸續續回到店裡,沈雲昭不敢耽誤,當即便帶着人将祥雲棺擡着往禮王府去。
“劉管事這人可好了,好幾次我被王爺罰,都是他幫我求情,他走得太突然了,往後王爺要罰我就沒人能護着我了。”流朔帶路時忍不住開口歎氣。
雖說好些疾病都來勢洶洶,一瞬間便能叫人殒命,可沈雲昭還是眼皮一跳,總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“劉管事生前一直身體康健嗎?可曾聽說有什麼不好的嗜好?”她心有懷疑,便也直接開口問道。
流朔思考了下,堅定的搖頭,“劉管事身體一向不錯,他是殿下從宮裡帶出來的,準确來說,當叫一聲劉公公,隻不過他不喜歡,我們便都叫他劉管事,沒聽過他有什麼嗜好。”
那就奇怪了,向來健康的人卻突然病逝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