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您快去我家看看吧”田家管事說這話時顯得有些欲言又止,像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說,在他背後是田家備下的馬車。沈雲昭明了,跟着人上了馬車後這才開口詢問,“可是老太公出了什麼情況?”
老太公之前驚惶不過是因為陰魂糾纏,可她棺木擡去田家後便不應該還有這種情況。
如今田家管事這個神色,想必是老太公已然西去,但又出了波折。
說起具體問題,田家管事顯得更加驚懼,盡管是坐着馬車,連馬夫也是田家心腹,但他依舊不放心地掀開簾子往外看,确保不會被有心人聽去,這才低聲開了口。
“姑娘有所不知,前兩日姑娘的棺木擡到田家後,太老爺确實安枕了一段時日,可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太老爺便老說身上難受,殡天前,老太爺不知哪來的力氣,突然便能起身了,當時老爺還以為是老太爺身體好轉,正打算把棺木拿出去處理了,誰知老太爺非要自己躺進棺材裡。”
說到這,管事皺起眉歎口氣,“老太爺一進姑娘打的那具棺材,就開始睡覺,沉沉睡了兩日,昨天傍晚才醒轉,醒來後一直拉着夫人囑咐一定要給姑娘包個答謝禮,可問原因又怎麼都說不上來,今天一早夫人去看時,老太爺便已經走了。”
這事鬧得,田家如今對于沈雲昭觀點不一。
剛到田家,田老爺便紅着眼睛梗着脖子怒視沈雲昭,“我爹本來都好轉了,就是自己躺你打的棺材裡才死的,你這勾魂的惡鬼,你還我爹的命!”
田夫人和老夫人兩人一人拉住田老爺一邊,不讓人沖上來,嘴裡還不斷在為沈雲昭說好話。
畢竟這棺材來了田家,老太公确實是睡了好覺,況且這棺材也是田老太公自己要躺進去的,怎麼着都是怪不到沈雲昭頭上的。
“田老爺你先冷靜一下,讓我先看看太老爺屍身可以嗎?”沈雲昭神情肅穆,她現在也不确定究竟是怎麼回事,且按照她的判斷,老太公分明前兩日便應該走到大限,多活這幾日卻又活得不安生,這其中必有緣故。
先是劉管事,再是田家太老爺,沈雲昭如今已經可以肯定,這盛京定是有小人在背後搞鬼,否則短短時間内,這般離奇的事怎麼會接二連三發生。
“你看,你看能看出什麼東西來?”田老爺處于盛怒中,已經聽不進旁人分辨,他看向沈雲昭的眼神恨不得将人剝皮拆骨,“我看之前我爹能睡覺都是假象,實際上就是你動了手腳,沒你這棺材,說不定我爹就死不了!”
“你還我爹命來!”
田老爺嗓門很大,這幾句話下來,旁邊宅子的人也紛紛開了門看熱鬧。
沈雲昭這兩日在盛京也算是出了風頭,不少人都對她很是眼熟,一見是她,便忍不住探頭探腦地打聽起情況來。
流言捧人亦可毀人,她今日不僅要将田家這事處理好,還得讓旁人都知道這事與她無關,否則不光是她能不能在盛京立足的問題,隻怕是好事者還得把她往公堂狀告。
“田老爺,我聽說太老爺生前過得極為痛苦,他是主動躺進我的棺材的,還讓田夫人給我送上謝禮,既然太老爺身為當事人都肯信我,田老爺為何不肯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?”沈雲昭将事實說出來後,田夫人也在一邊附和,證明老太爺确實說過這話。
發過火之後,田老爺也稍稍清醒幾分,“可前兩日張家的棺木也送了過來,兩具棺木同樣停放在堂内,為何我爹就隻認你的棺材,你定是放了什麼東西可以惑人心智。”
“田老爺,我做棺木已經很多年,雖然如今我在盛京剛剛開鋪子,但在青州卻是有口皆碑,田老爺經商多年走南闖北,大可派人去問問我可曾害過人?”
人有情緒時是聽不進真話的,她隻能先搬出自己的過往經曆穩住田老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