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王這次來,就是看看你的态度,既然你不願意,那本王便跟你保證,不光是江南,各地監察禦史都不會輪到他。”
秦宴語氣低緩,恍惚中甚至讓人聽出幾分遷就。
聞言,沈雲昭下意識蹙眉,她和秦宴關系不至于到這步吧?
不過想想也是,沈誨這人的才幹連政局上的棋子都當不了,要不然這麼多年也不至于還在搞用女兒換仕途的事。
“這些事其實王爺自己決斷便好,何必問我?”
因沈誨激起的情緒平靜後,沈雲昭這才清醒幾分。
就算她今日不反對,難道秦宴就真的會放任沈誨賄賂他?
雖說秦宴在外風評不佳,可到底隻是些無關緊要的绯聞,他做起事來可沒聽過有誰給他安上昏庸罵名。
“是沒必要問你,不過知會你一聲,既然你父親以為你與本王關系匪淺,那在本王這裡讨不了好,你說他轉頭會找誰?”聽出沈雲昭話語間的疏離後,秦宴微怔一瞬才接話。
他垂眸看着沈雲昭,猶豫片刻才問出口,“若你厭惡沈家,本王可以幫你。”
這話一出,沈雲昭神色卻更冷幾分。
這世間或許會有不問緣由的好意,但卻不會有天降餡餅的好事。
“王爺确實對我挺好的,但是如你所見,我隻是個棺材鋪,連開這個鋪子都要靠長公主垂憐,我沒有任何可以讓王爺圖謀的東西。”
她說得太過直白,突然改變的态度像是被觸到某個逆鱗。
秦宴一時啞然。
他還從沒經曆過主動示好卻被人潑冷水的經驗。
兩人面面相觑,沉寂半晌後,沈雲昭才緩和了神色,先開了口,“我與沈家衆人确實有仇,可這是我自己的事,實在不必勞煩王爺挂心,至于先前的救命之恩,王爺往後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,大可開口。”
“為何忽然這麼說?”秦宴沉默片刻,還是忍不住問出來。
她不喜沈家之人,他幫她收拾了不好嗎?
怎麼反而又鬧僵了。
沈雲昭擡眸看向秦宴,極為認真道,“因為我是沈雲昭,是一個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在這世上活得很好的女子,并非沈家的四小姐,也并非得禮王青睐的某某,我要做的事,便要自己做。”
“王爺對我極好,好得有些超過我們關系該有的距離,但我不想這樣。”
若她是戲台上的女角,或許可以心安理得受下這些不該屬于她的示好,然後以身相許來做報答。
可她不是,她見過母親芳心錯許的下場。
她不願意再步母親後塵,她是世間僅剩的巫女,是可以自力更生的女子。
自然也可以靠自己手将惡人拉下馬。
“本王并非否定你,也沒有要你回報什麼。”秦宴的解釋顯得有些蒼白,他長眉微鎖,“況且,本王以為,你與本王應當已經是友人。”
聞言,沈雲昭隻是勾唇一笑,話說出來反而輕松,“可在我眼中,王爺與我并非同路人,隻不過是交集更多些的主顧。”
沈雲昭說完,進屋拿出之前秦宴所贈的玉佩,這幾日她日日用巫術溫養,正好今日秦宴來了,也剛好省得她專程去禮王府。
“這枚玉我去找了大師開光,帶在身上可以辟邪護身,王爺收下吧,就當是物歸原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