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頓飯吃完,吳岩和吳擎兩人幾乎把吳家家底都告知沈雲昭。“所以,你這腿是年初傷的,這買賣也是最近越做越差?”沈雲昭總結了一下要點,随後便主動發問,“你們今年去給祖輩上香了嗎?”
“還沒到忌日,其他時間忙着掙錢,哪能去看?”吳擎有些低落,他倒是想去上墳燒香。
可當時弟媳有孕,弟弟摔傷腿,活人的生計都快顧不過來,哪還有機會去給死人上墳。
“明日給你休一天假,去看看。”沈雲昭發完話,劉四娘剛好睡醒。
明明剛才睡了一覺,劉四娘看着卻依舊十分疲憊,甚至神智有些恍惚。
整個人全然不在狀态,連筷子都摔落好幾次。
“四娘,沒事吧?是不是又做噩夢了?”吳岩将筷子換了雙遞過去,擔心地看着劉四娘。
聽到關切,劉四娘幾乎是瞬間便維持不住,她失聲痛哭起來,“都怪我,都怪我,是我欠的冤孽,怎麼偏偏報應到我們的孩子身上了?”
“你怎麼還記着那事,這怎麼能怪你呢,不哭了,别傷了身子。”吳岩一聽她提當初之事,面上更多些心疼之色。
眼見兩人正相互慰藉,沈雲昭也不好打擾,隻能轉而問吳擎,“劉四娘說的冤孽,是什麼意思,你知道嗎?”
“哎呀,那事根本怪不着四娘。”吳擎一開口,面上便多了兩分嫌惡,“劉家那一家人都是混賬!”
劉四娘原本也是個富家小姐出身,以吳家的條件,原本是沒資格迎劉四娘過門的。
可之前劉父迎了個有孕的小妾入門,那小妾原就是煙花女子,隻怕自己也不确定這孩子究竟是不是劉父之子。
劉父是沖着這孩子才肯将一個風塵之地的女子納回家門,若是讓劉父疑心了這孩子身份,她往後便再沒有好日子了。
那日,小妾私下找了大夫看診,本意是想看看性别,再決定要不要冒險留下孩子,誰知卻被告知這孩子雖是男丁,但先天不足,就算生下來也難養活。
劉四娘當時正好聽見這一番對話,她娘親正因為這小妾傷心,得了這消息,劉四娘便馬上去跟娘親講了。
誰知她離開那小妾處時,也被小妾發覺了動靜。
劉四娘依母親指示,在小妾向劉父報平安時主動揭發那日所聞,這話正中小妾下懷。
她來之前便服過紅花水,正好借着劉四娘檢舉,污蔑劉四娘母子詛咒她,再裝出悲傷過度的樣子,順理成章地将這孩子扼殺。
大夫她也提前打點過,等到流産,便告知劉父說這是傷心過度所緻,她甚至找來月份相近的死嬰,以此證明孩子是健康的,劉四娘則是空口白牙的攀污。
這一下,小妾坐穩位置,不僅沒了被懷疑的可能,還得了劉父心疼。
而劉四娘則百口莫辯,連母親為了自保,也選擇跟着小妾一起指責她心腸歹毒。
劉父專橫獨斷,他期待一個兒子太久,劉四娘讓他希望落空後,變成了衆矢之的。
劉家直接将她逐出門去。
一個做慣了小姐的女子,怎麼獨身一人求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