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掌櫃是想趕我走嗎？為什麼？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對？”姜雪一聽要走，眼眶瞬間紅起來，她手足無措地看着沈雲昭，若是跪下有用，她甚至願意跪上個三天三夜以表誠心。吳擎亦是不解地看着沈雲昭，猶豫着幫忙求情道，“沈掌櫃，我看這姜姑娘人不錯，也勤快，這是做什麼啊”
“不是姜雪的問題，是我獨居太久，實在不習慣屋中還有旁人，況且我準備拿那間閑房做儲藏室，便沒有地方留給旁人，吳大哥一家的品行我信得過，這才敢将姜雪交到你家。”沈雲昭解釋完，又轉頭看向姜雪。
“我當初決定幫你時确實是一時疏忽，忘了你往後該何去何從，不過現在我可以給你自己選擇的機會。”
“按我說的，去幫着四娘開飯館，做點力所能及的事，賺一點工錢。”
“或者我給你十兩銀子，你自謀生路。”
她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，吳擎便也不再勸。
姜雪眼眶紅了又紅，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一句話也沒說出來。
“要不然你就跟着去我家，按沈掌櫃說的，若是飯館能做起來，你就去幫工，若做不起來，也就是多口飯吃的事，我咬咬牙應當也能省出來。”吳擎看向姜雪開口，“不過怎麼選擇還是看你自己。”
選擇權再度擺到姜雪跟前，她咬唇深思片刻，最終重重點頭，“我願意去幫工。”
她說着，眼淚再一次決堤。
沈雲昭還沒回過神來之際，姜雪便直直跪了下去，她認認真真叩首道，“多謝掌櫃數次相助，若我往後能有前途，定當酬謝掌櫃之恩。”
“去吧，這天色也晚了，應當也沒生意了，回去吧。”沈雲昭說着給所有擡棺人提前下班。
衆人看了好一會戲了，一時還有些沒回過神，還是其中有個年長的先笑起來，“沈掌櫃還真是熱心腸，好人有好報，我們就先下班了！”
話音一落，衆人跟着随口誇贊，緊接着一窩蜂離開。
棺材鋪終于清淨下來，沈雲昭強撐的笑意也終于維持不住。
她将鋪子關上後，這才腳步沉重走進院子。
“究竟是什麼情況？”她将白無常喚了出來，開門見山問道。
白無常沉默片刻，像是在審視她的情緒，“這件事對你很重要嗎？我建議你不要插手了。”
“不要插手是什麼意思？”沈雲昭皺起眉，聲音不自覺有些銳利，“若不是因為我，他也不會變成這樣，若是他真的出事了，我就是殺人幫兇。”
她說完，白無常卻依舊靜靜看着她，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。
“你說讓我不要插手究竟是什麼意思，是我解決不了，還是為什麼？就算要我放棄，總要有個理由吧？”沈雲昭很少用這樣咄咄逼人的态度對人，可白無常明顯知道什麼卻不明說的樣子實在讓她很難冷靜。
自從來了盛京，她似乎沒有哪一日是輕松的。
可困難重重也就罷了，一道一道坎她慢慢跨過去就是了，如今若真是要因她之過害了無辜人的性命，她這一生都不會寬宥自己。
“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。”白無常輕歎道。
他情緒聽起來格外複雜，不知是責備還是嗔怪。
沈雲昭隻是直直看着他，寸步不讓道，“若是你不知道怎麼解決，或者你不願意告訴我，那我便找旁的陰差問，偌大地府總有一個人願意告知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