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什麼意思?”沈誨面上閃過一絲幾不可察地慌亂,他雙眼微眯,試探開口,“可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?不是我貪墨還能是什麼情況?貪墨乃是大罪,若當真定罪,你以為禮王會為了你違抗聖旨不成?”“原來你也知道貪墨是重罪呢?殿下若是連我一個女子都保不住,又哪來的能耐替你脫罪啊?”沈雲昭上下打量沈誨一眼,随後才輕嘲道,“得了吧,别在這跟我裝了,這錢根本就不是你貪墨所得。”
沈誨之所以在她跟前咬死是自己貪墨,不過是笃定了她會為了自保幫他渡過難關。
但看他這個反應,隻怕這錢确實來得不算清白,可有罪的卻并非沈誨,而是另有其人了。
“哼,不見棺材不落淚,我倒要看看你被沒入教坊司的時候還笑不笑得出來!”沈誨冷哼一聲,瞪圓了眼睛狠狠剜着沈雲昭。
雖是放了狠話,他人卻依舊沒走。
這是還癡心妄想她能回心轉意改口幫他呢?
“沈大人,你在朝中不得同僚尊重吧?我實在想不出是怎樣上不得台面的人會給你行賄?自己都是靠着侯府過活的人,手上又能有幾分實權啊?”
沈雲昭也不再裝了,她冷着臉将事情點破,“既然你能如此着急上火,看來這錢雖非貪墨,卻依舊來路不正,沒事,我相信陛下自會明斷秋毫。”
被她将心事戳穿,沈誨面色顯得有些窘迫起來。
他咬牙切齒地瞪了她一眼。
見他準備轉身離開,沈雲昭又忽然開口,“對了,忘記告訴你,激将法對我沒用,你若真是想讓我出手幫你,也不是沒可能。”
聞言,沈誨還以為出現轉機,他看向沈雲昭的眼神裡是藏都藏不住的期盼。
可他現在有多期待,聽完沈雲昭的話便有多憤恨。
“想讓我幫你,你就自己下去跟我母親好好恕罪,隻要母親給我托夢說原諒你,我就出手幫你呀!”沈雲昭挑眉看向沈誨,語氣輕快,“這麼點要求你都做不到的話,那真是太沒誠意了!”
沈誨面色白一陣青一陣,看上去格外精彩,好半晌才從唇縫擠出幾個字,“你别得意太早。”
“那我等着你讓我别得意。”
說完,她便直接趕人。
看着沈誨弑羽而歸,她心中痛快無比。
母親,你且看着,我定會讓沈家人一個個付出代價!
她心中默默念着。
“我當初都讓你不要這麼做,你非不聽我的,現在好了,我被停職,就算是此事過去官複原職,這件事在陛下心中就是一根刺,我要再想于仕途有所進益便是難上加難!”
回了沈府,沈誨便開始大發脾氣,他一邊沖着孟氏怒吼,一邊将桌上所有東西拂落。
青瓷噼裡啪啦碎裂開來,屋内下人跟着跪了一地,個個噤聲垂頭,生怕被沈誨怒火牽連。
“那不然怎麼辦,總不能真看着映儀被休棄吧?”孟氏有些不滿,她回怼道,“當初送禮也是你首肯的,這會怎麼就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