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孩子,好好的說什麼胡話,你死了能改變什麼,清河斷流這是天意,清河村命該絕了。”孟婆婆急忙拉住鮑娘子的手,粗粝蒼老的手用足了力氣,像是怕稍一松手她便要犯傻。鮑娘子垂眸看着這雙布滿皺紋的手,一滴清淚垂在古銅色皮膚上,“我沒有說胡話,婆婆,我是被朝廷清剿的巫女,之所以當初落入清河,也是因為被朝廷追捕,我血脈不夠精純,但以我一命,也足夠讓清河村擁有一口永不幹涸的水井了。”
“不要犯傻!”孟婆婆頭不斷搖着,手裡更加用力,“你不應該死在這。”
這段時間,鮑娘子已将孟婆婆當做自己親婆婆一般,又何嘗不知道孟婆婆也将她視作親孫女疼愛?
若她一人能救清河村上下十數條人命,這怎麼算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。
她本就該死在朝廷屠刀之下,是孟婆婆讓她僥幸多活了這些年,她如何能眼看着孟婆婆被活活渴死?
孟婆婆因為缺水又年長,力氣自然比不得鮑娘子,饒是再努力抓着,依舊被鮑娘子輕易掙脫。
她走到窗邊,鄭重地跪地磕了三個頭。
“鮑娘子此生能得婆婆真心疼愛已是大幸,若能以此身報此大恩,也算不枉我來世間走這一遭了!”
她語氣誠懇真摯。
孟婆婆眼眶通紅,卻沒有多餘的水分供她落淚。
眼見此狀,鮑娘子更心痛起來,她強撐着笑意,“婆婆,你且等等,再等等就有水喝了。”
她說完,義無反顧轉頭離開茅草屋子。
鮑娘子死後,清河村便多了一口永不幹涸的古井,起先村民還以為是蒼天開眼,直到孟婆婆聲淚俱下将原由道出,村民這才恍然。
待清河村百廢俱興後,村民便自發在村口建了一座清河神廟,孟婆婆撿到鮑娘子那天,便被定做每一年祭祀供奉之日。
鮑娘子死後并沒有地在一起了。
她早已經放棄投胎的念頭,也能夠感知到自己的鬼力日漸流逝。
鮑娘子已做好準備,陪着孟席走完這一生後,她便去抓一個合适的人選,以魂飛煙滅為代價施以禁術,将怨水毒轉到那人身上。
左右她也是要消散的,離開之前若能解決怨水毒,也算是了了心頭一樁大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