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悸塵一來,監正态度瞬間變了,他賠笑着湊上前去,做小伏低地讨好道,“國師今日怎麼有空來欽天監了,也不早跟下官說一聲,下官好讓人去迎一迎國師啊。”“我什麼時候是在乎這些虛禮之人?”白悸塵睨視他一眼,又冷面走上前,看向殿内衆人,語氣不溫不火,卻叫人心頭打顫,“今日我是聽人說靈台郎被你們合起夥來刁難,這才專程過來看看,這欽天監什麼時候成了這副鬼樣子?監正你說呢?”
這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來了。
若說這件事沒有白悸塵的默許放縱,沈雲昭是怎麼都不會信的。
白悸塵這消息如此靈通,沒道理那封求援信他一點都不知道。
按下不表是打算試探她究竟有多少實力,還是和監正等人一樣,盼着她折在清河村回不來?
不過眼下還不是和他明面上撕開和氣的時候。
既然白悸塵要裝好人,她沒道理放着這根橄榄枝不用。
“都是下官一時疏忽,但憑國師懲處!”監正這會也不再狡辯其他的,他看得分明,這白悸塵專程來欽天監,明擺着是要給沈雲昭撐腰。
他要是還對着幹,就不是懲處這麼簡單了。
聞言,白悸塵面上露出些許滿意之色,他又笑起來,看向沈雲昭溫聲詢問,“靈台郎以為該如何罰?”
“這種大事,有國師在此,哪有下官發話的份,不過下官今日并非是想要懲處監正,下官不過是想要個說法,若按下官愚見,監正态度誠懇地給下官賠禮道歉便也就作罷。”不管沈雲昭心中想什麼,此刻也隻能輕拿輕放。
這倆人明着意見不合,可白悸塵當衆問她,不過就是給監正一個台階。
她就算真說要秉公處治,白悸塵也會有别的理由繞過去。
況且欽天監這一幹人本就對她一個女子的身份心存芥蒂,此時不宜再多樹敵。
“靈台郎大度,我本想嚴懲監正殺一儆百,但此事靈台郎才是當事人,既然靈台郎這麼說,那就按靈台郎的意思,監正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今日究竟是誰救你一命。”白悸塵說着退到一邊,示意監正道歉。
果真如她所想。
白悸塵根本就沒打算罰監正。
監正面色漲紅,嗫嚅半天才彎下腰,重重說了句抱歉。
這态度要沈雲昭來說自是不滿的,可她不能說出來。
“誰都有疏忽之時,下官不敢跟監正計較,還希望監正往後能多用心些,莫要再出這樣的岔子。”沈雲昭說着上前,親自将監正扶起身。
白悸塵要當好人,她也不願意落個不依不饒的名聲。
“至于清河村神像,監正應當不缺這點銀子吧?”白悸塵又開了口,他眸中帶着些許警告意思。
見狀,監正忙點頭,“此事就交給下官,下官定着人好生辦事。”
“監正有所不知,這清河神像與旁的神像有些不同,監正若有心,隻消出錢便是。”
沈雲昭可不放心将重塑神像的事真的交給白悸塵的人,否則後面不知還要鬧出什麼事。
“今日叨擾同僚們辦公,晚些時候我會命人送些清河村的點心過來,村民感念朝廷心意,自發送了不少自家做的吃食,雲昭也是欽天監的一員,這心意自是要大家一道分享。”她笑着開口,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。
她既要欽天監這些人知道她不是善茬,也要他們知道,她不會無事生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