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捏人心的法子無非就那麼些,一味軟和或者一味威厲都不是能服人的法子。
今日之後,欽天監就會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麼人,往後隻要安分共事便好,否則她定會像今日一般,擾得欽天監雞犬不甯。
“靈台郎是本朝第一位女官,聖上之意還望各位知悉,往後可要好好共事,莫要再生出這些波折。”白悸塵最後敲打一句,說完又和顔悅色看向沈雲昭,“靈台郎年紀尚輕,做事倒是滴水不漏。”
“國師謬贊,既然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,下官也該去向主薄複命。”沈雲昭說完就想走,她實在不想和白悸塵有過多牽扯。
可她這逃避的意圖白悸塵如何看不出,他偏裝做沒看清的樣子,“等從欽天監出去,不如來國師府喝盞茶,我上次便說過,想和靈台郎探讨一二。”
“實在不巧,晚些時候禮王殿下還邀請下官過府一叙,實在不好爽約。”沈雲昭四兩撥千斤,直接搬出秦宴來回絕白悸塵。
像監正這樣的紙老虎,外強中幹,她倒是不懼。
可這人啊,最不能惹的就是笑面虎。
白悸塵便是這樣的。
在她羽翼未豐之前,她不會和白悸塵正面對上,也不會給他任何動手的機會。
“既如此,那下次再說,同在欽天監,我們有很多機會共飲。”白悸塵意味不明地留下這話,随後便轉身離開。
這一來欽天監的人也算是看明白,這白悸塵擺明了是要護着靈台郎,看來他們之後做事也得考慮清楚了。
從欽天監出來後,白悸塵居然還等在門口。
“左右我今日無事,欽天監距禮王府有段距離,不如就由我送靈台郎一段?”白悸塵說着撩開馬車車簾。
避無可避,沈雲昭隻能硬着頭皮上了馬車。
左右此處來往宮人不少,諒白悸塵也不敢明着做什麼。
“不知靈台郎師從何人啊,如此年輕有為,背後定有大師指點吧?”白悸塵狀若無意地試探道。
這是對她的身份起疑心了不成?
沈雲昭面上不顯,卻裝出失落模樣,“實不相瞞,家師雲遊四方,我也已有好些年沒見過家師,至于名諱,師門規矩,不許在外張揚。”
“這般神秘?”也不知道白悸塵信沒信,但他也沒在刨根究底的追問,便轉到其他話題去了。
一路上應付他好些問題後,禮王府的門匾終于出現在眼前,沈雲昭隐隐松口氣,“多謝國師今日相送,下官就先告辭了。”
禮王府的人都已經認得沈雲昭,不需禀告便能輕易進去。
白悸塵的馬車在禮王府門口逗留了一會,他親眼看着禮王府的大門再度合上,這才冷聲沖車夫吩咐,“回國師府。”
什麼雲遊四方的師傅,這種拙劣的謊話都說的出口。
白悸塵眸光落到方才沈雲昭坐得位置,面上忽然又勾起笑。
好久沒遇到對手了,他倒要看看這一次的蝼蟻能做到什麼程度?
靈台郎,咱們來日方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