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妍微确實是有些敏銳的。可沈雲昭着實沒想到她懷疑的居然會是那個嬷嬷,一時間叫她有些答不上來。
“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?”柳妍微滿心期冀地拉住沈雲昭的手,眼底的惶恐在沈雲昭眼中清晰可見。
她思忖片刻,并未直接道破,反而問道,“之前跟你在一塊的那個男子是誰?你看上去有些忌憚他。”
“這”柳妍微似乎有些難以解釋。
見她這樣躊躇,沈雲昭眸光微暗,默默抽回手,“既然想要我幫你,便不該對我有所隐瞞,否則丞相府之事我便隻能說一句愛莫能助。”
“我說!”一聽沈雲昭要拒絕,柳妍微幾乎瞬間着了急。
“柳小姐何時與本夫人的妹妹這般熟稔了?”就在柳妍微準備開口之時,沈映儀不請自來,上前走到兩人中間,“雲昭妹妹可否借一步說話?”
沈映儀這會已經收拾好了心情,面上帶着和善的微笑,配着那張絕色容顔很容易叫人降低警惕。
可沈雲昭是知道她是怎樣的人的,因此隻是上下看了她一眼,并不回話。
“衡陽侯夫人,凡是講個先來後到,我正和雲昭妹妹叙舊,你這般橫刀奪愛是否不妥?”柳妍微出身高貴,在家也是千嬌萬寵,因而脾氣也養得驕矜。
在她眼中,沈映儀隻不過就是個靠姿色上位的,即便如今當上了衡陽侯夫人又如何,六家作為世家大族,衡陽侯本人都得客氣三分,更何況隻是他的夫人。
“柳小姐這是何意,本夫人和雲昭身為姐妹,難不成說兩句話還不行了?”沈映儀笑意依舊,仿佛并不在意柳妍微的情緒。
見兩人就要鬧起來,沈雲昭這才開了口,“我與衡陽侯夫人何時有姐妹情誼?又何須叙舊?若是夫人有什麼要緊事,就在這說罷。”
“你當真半分體面也不留給侯府?”沈映儀笑意微斂,可下一瞬又更燦爛地笑起來,“從前在沈府不過是有些誤會,誰家姐妹間沒點龃龉?”
“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,妹妹就莫往心裡去了,改日上侯府來做客,姐姐好好招待你,給你賠個不是。”
沈映儀何時将自己放到這樣的低姿态過。
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并非她本意,沈雲昭不屑一笑,“這是衡陽侯的意思吧,我記得當初侯爺在沈府提點過,這棺材匠身份低微下賤,哪裡能踏足侯府這樣的門第,我還是不去髒了侯府的地闆為好。”
“妹妹誤會了,侯爺沒有那個意思。”沈映儀吃了癟,可還是沒甘心離開。
她如今地位岌岌可危,她自己也心知肚明,眼看着沈雲昭得勢,她若是能将沈雲昭拿捏住,有了這個助力,侯府老夫人往後也得顧忌兩分。
可若是辦不好這件事,隻怕老夫人又要拐着彎斥責她沒用。
老夫人是多年媳婦熬成婆的典型,後宅磋磨媳婦的手段她深谙其道,沈映儀對此苦不堪言,可内宅之事又不便對他人多言。
況且她的傲氣也不許她在别人面前落了下風。
“我是個粗鄙之人,聽話聽不到那麼多深意,夫人還是請回吧,我和柳小姐還有些悄悄話要說呢。”沈雲昭毫不客氣地趕人。
衡陽侯和沈府都是一丘之貉,用人朝前,不用人朝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