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表姐嘗嘗這個,是今日新制的芙蓉酥,一點兒都不甜膩。”她将青瓷碟推過去,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優越感。
蘇玉容謝過,才拿起一塊芙蓉酥,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。
許清瑤望着她低垂的眉眼,忽然問道:“表姐有沒有聽說過一位擅長刺繡的虞姓娘子?”
她沒有忘了今日來此的正事。
自從那日發現那位虞氏所繡的東西後,她就一直在偷偷調查此事。
在家中,她也試探過許煙薇和許令纭的口風,可是她們二人顯然也從未聽聞過家中有什麼人是姓虞的。
蘇玉容的娘親是嫡母宋氏的親姐姐,若嫡母曾經和自己的姐姐說過什麼,那說不準蘇玉容也會知曉些什麼。
“虞姓娘子?”蘇玉容卻茫然地搖了搖頭,“我記得我娘和我說過,江南繡娘多是林姓與王姓,虞姓的倒是沒聽說過。妹妹怎麼問起這個?”
許清瑤有些失望,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不該有的神色。
她笑笑:“沒什麼,就是前日收拾庫房見着些舊繡品,針法與表姐今日送給母親的護膝倒有幾分相似。我覺着那些繡品好看,便想尋一尋從前那位繡娘。”
蘇玉容抱歉道:“沒能幫到妹妹,對不住。”
“表姐何須這樣客氣?”
許清瑤說着,将自己耳朵上的一對珍珠墜子取下,遞到蘇玉容跟前:“表姐肌膚勝雪,這對耳墜子一定更襯表姐。”
她的唇畔笑意溫軟,心底卻溢出幾分鄙夷。
一個落魄的嫡女也不過如此,今日她受了自己的恩惠,說不定來日還能幫上自己幾分。
“這太貴重了。”蘇玉容盯着瑩潤的珍珠,喉頭滾動。
“不過是些小玩意。”許清瑤親昵地替她攏發,又把耳墜子給她戴上。“表姐,我屋裡還有幾匹浮光錦,明日給表姐裁春衫吧。”
檐角銅鈴忽被夜風撞響,蘇玉容單薄肩頭輕顫,卻未躲開她撫在頸後的手。
直到許清瑤告辭離去,蘇玉容才擡手輕撫那對耳墜。
燭火搖曳間,她唇角那抹怯懦忽而消失不見,眼中軟弱的神色也漸漸褪去,隻留下了狠厲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