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玉容有些心驚,難道是許清瑤對裴寶珠下了藥?
可再看,她又覺得許清瑤的眼中亦滿是疑惑,似乎她也沒料到裴寶珠會突然咳得如此厲害。
不過片刻,二人的目光便各自錯開了。
蘇玉容做勢幫着許明悅輕輕拍着裴寶珠,心裡卻翻起了驚濤駭浪。
帕子上是被誰下的藥?若不是許清瑤,還能有誰?
可下藥的目的是什麼?
距離裴寶珠最近的就是她,難道,許清瑤想借這件事情,再來誣陷她?
蘇玉容心中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,頓覺如坐針氈。
“母親,我我沒事了”裴寶珠終于緩過一口氣,虛弱地靠在許明悅懷裡,臉色蒼白,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,氣息微弱。
“還說沒事,看看你這小臉白的!”許明悅心疼地摟着女兒,一邊用帕子給她擦汗,一邊焦急地看向許雲階和宋氏。
“大哥,嫂子,寶珠這身子骨弱,路上又染了風寒,一直沒好利索。怕是剛才人多氣悶,又受了點寒這團年飯”
宋氏看着裴寶珠那副搖搖欲墜的樣子,眉頭緊鎖。
年節下,外甥女若在自家宴席上病倒,傳出去可不好聽。
她立刻吩咐道:“快!扶表姑娘回凝香苑歇着,再去請大夫過府瞧瞧。”
她轉頭又對許明悅安撫道:“你别急,讓寶珠回去好生歇着,大夫馬上就到。”
丫鬟們連忙上前,小心翼翼地攙扶起虛弱的裴寶珠。
許明悅也起身,憂心忡忡地跟着。
臨走前,她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地上那方被遺忘的素白絹帕,又飛快地掃過席間衆人,目光隻在許煙薇身上停留了一瞬,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。
裴寶珠被扶走,廳内氣氛更加古怪,方才的喧鬧喜慶蕩然無存,隻剩下一種壓抑的沉默。
許雲階臉色有些難看,好好一頓團圓飯,竟鬧成這樣。
宋氏更是面沉如水,隻覺得晦氣。
許清瑤依舊低着頭,仿佛周遭一切都與她無關,隻有袖中緊握的拳頭,洩露了她内心的緊張。
韓姨娘心驚膽戰,大氣不敢出,隻盼着時間快點過去,好把女兒送回靜怡軒。
許煙薇将方才的一切盡收眼底,蘇玉容和許清瑤都有些不對勁,姑母許明悅也有些不對勁。
她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盞,目光落在那方靜靜躺在地上的素白絹帕上。
“垂缃,去把寶珠表妹的帕子收好。”她開口道,“仔細些,别弄髒了。待會兒送去凝香苑,順便問問姑母,表妹可好些了。”
垂缃心領神會,立刻應聲上前,動作極其小心地用一方幹淨帕子墊着,撿起了地上那方素帕,仔細地疊好收了起來。
許煙薇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席間神色各異的衆人,最後落在父親許雲階臉上。
“父親,表妹體弱,受了驚擾,姑母想必憂心。不如讓廚房熬些安神的湯水一并送去?年節下,總要以身體為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