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都出去吧。”許煙薇看了一眼劉嬷嬷，“這裡，我留下陪着父親母親便好。”
劉嬷嬷看了一眼宋氏，見她默許，忙帶着廳内其他仆從走了出去，并将門掩好。
“父親，母親。”許煙薇轉過身，從容地對着許雲階和宋氏深深福了下去。
她擡起頭，目光清澈而坦：“三妹妹想說的秘密，女兒心知肚明。”
她頓了頓，視線掃過許清瑤瞬間變得錯愕而難以置信的臉，繼續平靜地說道：“三妹妹是想告訴父親母親，女兒并非母親親生。”
“你你在胡說什麼？”許雲階咽了口唾沫，隻覺得嗓子眼兒裡都發苦。
許煙薇神色不變：“女兒知道，女兒的生母，乃是父親成婚之前的外室，虞氏。”
她這句話，如同驚雷在每個人的頭頂炸響。
許雲階霍然起身，臉色瞬間由鐵青轉為煞白，身子都忍不住微微晃了一下。
“你你”他抖着嘴皮子沒能說句完整的話來。
他沒想到，這個他以為會被永遠埋葬的秘密，竟會以這種方式，在這種場合被捅破。
宋氏更是如遭雷擊，臉色瞬間煞白。
她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，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，胸口劇烈起伏着。
她精心維護了十七年的體面，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！
許清瑤則完全懵了，隻是錯愕地看着許煙薇。
她不明白，許煙薇怎麼會自己說出來？她怎麼敢？
這跟她預想的魚死網破、同歸于盡的場面完全不一樣！
對于他們的反應，許煙薇并不意外。
正如她自己剛知道這個秘密的時候一樣，她也難以接受。
可是現在，這個秘密既然已經保不住了，那便隻能從容面對。
“此事，女兒也是近日才機緣巧合得知。”許煙薇的聲音依舊平穩，“母親養育女兒十八載，恩重如山，更将女兒視如己出。這份養育之恩，女兒銘記五内，不敢或忘。”
她對着宋氏再次福身，姿态恭謹而真誠。
“至于生母”她頓了頓，輕輕歎了口氣。“據女兒所知，她早已身故，過往種種，皆如雲煙。女兒是許家養大的姑娘，這點，永遠不會改變。”
“煙薇”許雲階看着他，腦中一片混沌。
事情發生得太突然，他也不知道許煙薇究竟知道了多少内情，更不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下，他應該要說些什麼。
虞氏對宋氏來說，始終是她心頭的一根刺。
他現如今，隻怕是說什麼，錯什麼。
宋氏也看着許煙薇，張了張嘴，沒能說出話來。
她心裡是恨她的，更想過将一切公之于衆，再也不要替别人養女兒！可是她知道，這個秘密關于整個許府，這才忍了整整十八年。
但現在一切都擺到了台面上，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