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刺客應該是死士,此時也不顧自己會暴露身份了,眼看一擊不中,還想抽劍再刺,甚至還從懷中掏出了毒針。
謝令舟卻仿佛感覺不到劇痛,赤紅着眼,反手死死抓住劍刃,另一隻手雷霆般擊向刺客喉骨!刺客悶哼一聲,軟倒在地。
謝令舟身形晃了晃,傷口流出的血瞬間變成了暗黑色。
他臉色慘白如紙,用盡最後力氣對吓呆的林晚黛低吼:“走、快走……劍上有毒……”
話音未落,他再也支撐不住,重重倒了下去,人事不省。
這一切發生得太快,太猝不及防。
林晚黛看着倒在血泊中、生死不明的謝令舟,大腦一片空白,所有的思緒都絞成了一團亂麻。
就在這時,處理完另一邊危機的宋鶴辭終于趕到,看到眼前景象,也愣住了。
他立刻朝身邊的暗衛下令:“制服所有刺客!一個不留!”
随即趕到謝令舟身邊,探了探他的鼻息和傷口,幾名跟在身後的禦醫也過來查看他流出的鮮血,臉色變得凝重至極。
“快,擡上他!去最近的醫館!要快!”宋鶴辭的聲音帶着罕見的急迫。
“毒性非常強烈,而且已經蔓延到經脈了,再不救可能就來不及了!”
侍衛們慌忙擡起昏迷的謝令舟,沖入仍未停歇的雨幕之中。
宋鶴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、驚魂未定的林晚黛,沉聲道:“晚黛,你先去安全處,我必須跟去!他中的毒非同小可!”
林晚黛怔怔地點頭,看着他們匆忙離去的背影,又看向地上那攤暗黑的血迹,和那個被制服的刺客,渾身冰冷,止不住地顫抖起來。
醫館内的燭火亮了一整夜。
林晚黛沉默地守在緊閉的房門之外,聽着裡面隐約傳來的急促腳步聲,以及大夫的歎息。
濃重的血腥味順着沒有關緊的門縫飄了出來。
她一動不動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怔愣的站在原地沒有反應,隻有微微顫抖的指尖洩露了她内心的驚濤駭浪。
宋鶴辭一直安靜地陪在她身邊,沒有多問一句,也沒有安慰。
他隻是在她身子微晃時,及時扶住她,将一件溫暖的外袍披在她冰冷的肩上。
天際泛起魚肚白時,那扇緊閉的門終于開了。
滿身血污、疲憊不堪的老大夫走了出來,重重歎了口氣:“命算是保住了……但那毒性猛烈,已傷及經脈肺腑,日後怕是要落下病根,身體大不如前了,需得仔細将養數年,或許才能勉強恢複些許。”
“也不能在做那些持槍舞劍的劇烈運動了,而且到了天冷的時候會格外畏寒。”
林晚黛的心徹底冷了,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,窒息般的沉重。
大夫離開後,走廊裡隻剩下他們兩人。
宋鶴辭看着她蒼白的側臉,聲音低沉而溫和:“晚黛,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,無論你此刻作何想,作何決定,我都尊重你,你若選擇回頭,我替你高興,你若選擇向前,我依舊在這裡,你隻需遵從自己的心,過你想過的生活。”
他的話像暖流,讓林晚黛的心裡泛起了酸澀的情緒。
她終于擡起眼,看向他,眼中是捉摸不透的複雜情緒,眼眶也有些泛紅,卻終究什麼也沒說。
這時,房内傳來一聲微弱的響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