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傷到底漆了,得重新做整個側面,至少三天。”
我點頭,“可以”。
那幾天,小區裡的風就沒停過。
傍晚樓下花園,張阿姨拉住李大爺胳膊,聲音壓得又低又急:“哎,你聽說了沒?三單元那個小王,就那個女的,年紀輕輕怎麼就當上那麼大的領導了?”
李大爺推推老花鏡:“咋沒聽說?傳得有鼻子有眼,說她跟上面大領導關系不一般,有人深更半夜看見黑色小車來接人呢!”
抱着孩子的劉嬸猛地湊過來,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:“何止!昨天我在大門口看見她,我笑着喊她一聲,好家夥,人家眼皮都沒耷拉一下,高跟鞋噔噔噔就走了,嫌我們老鄰居髒了她的路!”
“喲,這麼狂?”張阿姨撇撇嘴,“但你說她哪來這麼大本事?我聽說啊,”她聲音壓得更低,幾乎隻剩氣音,“她那身份學曆都是假的!材料全是糊弄人的!”
李大爺搖搖頭:“不能吧?看着挺端正一孩子。”
“端正什麼呀!”劉嬸搶過話頭,孩子在她懷裡扭動,“老李你就是太老實!要不是底子又髒又黑,能捂得這麼嚴實?我表侄女前陣子嚴查,一下就揪出兩個這種騙子!”
話像帶着針,悄無聲息紮進我爸媽的耳朵裡。
第二天清早,我爸媽照例下樓晨練。
幾個打了十幾年太極的老夥伴,遠遠瞅見他們,腳步一頓,眼神閃躲,轉身就拐上了另一條小路。
事情開始向小區外蔓延。
我爸下班回來,把包放在玄關櫃上,聲音有點沉:“今天老趙找我談話,問我家裡是不是有什麼情況,說有些風言風語,傳得很難聽。”
他頓了頓,“還有人收到匿名彩信,配文寫的是蛀蟲的家屬。”
我媽從廚房出來,打開手機,
點開鍊接,屏幕遞到我面前。
一個熱帖标題寫着扒一扒某新提拔的年輕女幹部,背景驚人,裡面清晰地描述了我的小區和職位。
回帖已經疊了幾百層,充斥着各種揣測和辱罵。
“查過了,”我把手機遞還回去,“ip是境外代理轉發了好幾次,找不到源頭。”
我把這些信息一一截圖。